杜絲絲得意地一笑,將琴放在雲初白麵前,“楚公子,琴來了。”
她並不急著退出去,眼睛一直朝著雲初白眨啊眨的,似是想拋幾個媚眼出來,可是她想拋媚眼卻又沒有那技術,整得和眼抽筋似的。
雲初白淡淡地掃了慕容楚一眼,又淡淡地掃了杜絲絲一眼,“髒!”
他的大腦邏輯向來混搭,杜絲絲不解,“不髒啊,我剛才一直抱著的,沒掉在地上啊……”
杜絲絲趕緊檢查包琴身的綢布。
可不等她再觸及綢布,雲初白袍袖一翻,袖風忽起,“啊——”
杜絲絲頭上罩著那塊綢布,成一個人形“大”字,從窗戶直直地飛了出去。
她越過二層中間的空曠,一直飛回了對麵莫憂的雅間,莫憂趕忙接住她,免得她拍在牆上,成了柿餅子。
安頓好了杜絲絲,莫憂責怪地看向對麵的雲初白,用唇語說道:“讓你收了她的心,不是讓你揍人!”
雲初白卻是用唇語回了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瘋狗碰過的東西,髒!”
他顯然沒有收了杜絲絲的意思,莫憂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候,雲初白素手輕撥琴弦,試了試音,這兩個音就像是開場的鑼鼓,樓內樓外俱是寂靜了下來,眾人,尤其是那些見過雲初白和莫憂並肩而行的小姐婦人們,都豎起了耳朵等著兩位美男的合奏。
對麵雅間裏,聽到琴音叮咚兩聲後,莫憂睫羽一閃,忽而抬眸,隻在這一抬眸間,那雙清眸點上了濃盛的華彩。
青色身影翩翩似一片竹葉,莫憂手執碧玉簫,自空中飄然而起,輕飄飄地落在了一層正中的高台上,他青衣碧簫,雅致出塵,這種天人之姿,令人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此刻,琴音幽幽而起,這琴音帶著一種靡麗魅惑,而靡麗之後,又是一種清泉流隙般的溫潤清淺,溫潤之中,更是不乏渾然天成的傲然風骨,一張七弦琴,在雲初白的指尖綻放出了世間最美的華彩。
場中眾人已然沉醉,慕容楚更是震驚的不知所以,她家小七兒簡直神了啊!聽這琴音,怎麼也不比莫憂差啊!
簫聲陡然起,清幽低淺和入琴音之中,絲毫沒有突兀的感覺,和諧得宛如天成。
雲初白唇角微地一勾,攜著七弦琴飄然而起,亦是落在了高台上。
琴音悅耳動心,簫聲溫雅婉轉,高山流水,琴簫合鳴,似是知音猶在。
雲初白十分隨性地盤膝而坐,七弦古琴就擱在他的膝頭上,他精致的眉眼似是工筆描摹而成,一垂頭一轉眸間,俱是攝人心神的魅惑。
一陣風吹過,窗外梅林裏,稀稀疏疏的梅花飄落了下來,飄飄灑灑間飛入了廳中,花雨中,二人一坐一立,一個衣袂飄飄,猶如不染纖塵的仙人,另一個烏發輕舞,妖嬈的仿佛花間生出的惑人妖姬。
清風樂音裏,這簡直是一幅巧奪天工的畫作,天地萬物黯然失色,倆人成了天地間最美的風景絕色。
場中眾人已然沉醉,而慕容楚幾乎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