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的馬車行在中央,兩旁是肅然整齊的禁軍。
本來,雲淩天占足主動,是趾高氣揚來拿人的,可是被慕容楚一威脅,反而變成了護送雲初白的小兵,心裏別提多憋屈了。
這哪兒是押解犯人進宮,分明是伺候大爺進宮好吧!
“小七兒,你瞧見了沒,你那二哥,臉黑得像得了便秘。”慕容楚打著車簾,那聲音大的,不隻雲初白能聽見,就是走在兩邊的禁軍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而且,雲淩天也聽見了,他一個冰冷的目光射過來,似乎打算凍死慕容楚。
慕容楚瞪了他一眼,哼,雲初白她都能搞定,一個雲淩天算個毛!
一行人很快進了皇宮,可是一進宮門,雲初白和慕容楚還沒來得及下馬車,一個小太監就急急忙忙地衝雲淩天耳語了幾句,雲淩天神色一變,很是複雜地望向身後的馬車。
那小太監已經高聲說道:“陛下口諭,請端王暫居宸光殿,無詔不得外出。”
明明這一次雲初白死定了,可是將將進宮門,就接到這樣的命令,雲淩天心裏很不是滋味,這算是什麼懲罰,隻是把幽禁雲初白的地點從王府換到宮裏罷了!
但是,這次的事情太緊急,雲淩天不能多留,不甘心地看了眼那輛往宸光殿拐去的馬車,雲淩天便匆忙往儀元殿而去。
……
……
宸光殿裏,雲初白懶洋洋地歪在窗邊的錦榻上。
“怎麼樣了?”他捏起一顆剝好皮,剔好籽的葡萄,問金公公。
雲初白在宮裏多的是眼線,就連成武帝的身邊都有他的人,對雲初白來說,知道急奏的內容根本不是難事,大餅臉小眼睛的紅衣大太監一邊幫他捶腿,一邊回道:“方才陛下接到江南八百裏加急的奏報,南晉昭寧帝已集合數十萬大軍,北上伐周,現在南晉大軍已抵達流江南岸,正準備渡江。”
北狄一直騷擾大周的北方邊境,現在南晉舉兵北上,處在中間的大周不就成了夾心餅了嗎?
南北受敵,大周局勢危急啊!
不過,想來想去,慕容楚總覺得事情太過巧合,“小七兒,大周不是和南晉簽了合議了,他們怎麼會突然撕毀合議呢?”
當年,成武帝和昭寧帝流江會盟,簽下了兩國互不侵犯的合議,可是現在,大周和南晉沒發生什麼衝突,南晉卻沒有任何征兆地攻來,實在匪夷所思。
雲初白輕聲一哼,“和平隻是表麵現象,昭寧帝和父皇早就互相看不順眼了,挑起他們的矛盾,輕而易舉。”
慕容楚挑了挑眉,“你做的?”
雲初白既不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塞了顆葡萄進慕容楚嘴裏,輕輕地笑,“時節剛好,葡萄正甜,嚐一個?”
這算是默認吧?
慕容楚就著他的手,心不在焉地吃著葡萄,她家小七兒果然不是吃素的,和北狄打起來了,現在又和南晉打起來了,成武帝的江山都快守不住了,哪兒還有心情處置抗旨不遵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