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伯!都叫我這個,還有個外號叫陳八!我沒有名字。”
老家夥會說話!沈青楊懶散地跟在啞伯的後麵,想著該如何獲得重要的信息。
“草市你不喜歡去也可以去黑石,那裏更好找工作,不過全是苦力,你有力氣就能活口!不過我看你不像是吃苦的人,當兵還養得這麼肥!”
“我不是當兵的,啞伯!”沈青楊冷冷地看著老頭子的背影,若非是他知道那些重要信息,沈青楊會一腳把他踹死,囉嗦鬼!
“你的黑鷹戰鬥夾克衫,戰術背包,銀質伏特加酒壺,還有那個打火機,都說明你是個當兵的,說不定還是個雇傭兵!”
沈青楊對自己暴露的這些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因此沒有任何驚訝,而是一笑了之。
“還有你的手,有一種血腥味道,是不是殺了人逃出來的……”
“啞伯,你的話太多!”
“嘿嘿!無聊而已!”
“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講講中海,草市和什麼黑石鎮!”沈青楊的聲音太冷,啞伯顯然被震懾了,老眼掃了一下沈青楊,發現他的臉有些蒼白。
本來很英俊的臉,隻多了幾塊贅肉,變得跟個廚子似的。啞伯幹笑一聲:“老頭子多嘴了!一頓飯錢隻能買到這些信息,其他的我不會多說……不過也可以多告訴你一些,算是早餐那口伏特加酒錢!”
沈青楊對啞伯的身份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就如老頭子對沈青楊的了解一樣。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是老奸巨猾,混跡在魚龍混雜的社會老油條;一個是經過特殊訓練,有著獨特技能的異類傭兵。
不過兩個人都藏了機巧!從啞伯的行為舉止來看,他沒有看起來那麼老,至多不會超過五十歲,雖然看起來很老,歲月滄桑,生活艱辛所致。
他能抓住自己的特點進行理性分析,一個原因是他有識人的經驗,還有可能是預先對自己有所了解。既然他知道那個有銀質伏特加酒壺的瘸子,不能排除他們是一丘之貉。
沈青楊依舊淺笑,聽著啞伯講關於中海的三個“衛星城”的信息,無外乎是三個地域的特點、風物和人。沈青楊已經對此了然於胸,不必多了解便可知那三個地方是魚龍混雜的亂世之地。
陳晨是中海人,不過沈青楊不知道他究竟是哪裏的人。傭兵隊是鬆散的隊伍,尤其是像“勇士隊”這樣名不見經傳的隊伍,二十八名各色人等不過是為了金錢才走到一起的。沈青楊隻與陳晨交往甚密,原因很簡單:沈青楊是中國人,陳晨是印尼華人,兩人都是背井離鄉,都說中國話。
市中心看起來很近,走起來卻很遠。中海市的高樓太多,形成大規模的樓群,將城郊的散亂掩蓋的很好。
“這裏是城市分界點,過了這條大街就是真正的中海市!”啞伯點燃一支煙使勁吸了一口:“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這裏吧?易水齋是遠近聞名的中餐館,物美價廉,我隔段時間就得來享受一下!”
沈青楊點了點頭,抬頭看見一幢三層土黃色老樓,一樓接水台上掛著一塊仗許的牌匾,上麵草書“易水齋”三個大字。牌匾已經老舊風蝕了,搖搖欲墜的樣子。
“易水齋”門前冷落,也許是還沒有到吃飯的時間,不過沈青楊一眼便看到朱漆斑駁的正門上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心裏不禁冷笑:老家夥就是吃街攤的命!
啞伯也看見了“暫停營業”的牌子,老臉似乎一緊:“搞什麼鬼?一周前這裏還熱鬧得很!”說著便上了台階趴在門上向裏麵張望。
“啞伯,我們換一家吧!”沈青楊沒有時間和他磨蹭,他需要盡快找到那個偷東西的瘸子。
“對麵有一家天澤園,好像……”沈青楊向對麵望去,就在“易水齋”的斜對麵正有一家餐館,規模看起來十分宏大的樣子,檔次顯然比這裏高出許多。
“不換!”啞伯忽然提高了聲音,有一些不悅道。
門突然打開一道縫隙,露出一張娃兒臉:“歇業了!”一聲脆響憑空飄過來。
啞伯探手將門裏麵的娃娃拽了出來,指著門上的牌子吼叫一聲:“怎麼回事?班吉!”
“啊……姐姐在裏麵呢,你問她去!”
沈青楊百無聊賴地靠在街邊的柳樹上,掃了一眼啞伯和那個奇怪的少年,那家夥看似長的小,眉頭的褶兒和聲音都有點不對勁!心中鬱結不已:看來老家夥是注定要在這裏吃飯的,即使這個飯館不營業!
同樣是中餐館,對麵的“天澤園”紅紅火火,而“易水齋”卻經營如此不善,看來店主人不是經商的料!
沈青楊點燃一支煙,手中的打火機不斷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啞伯!您怎麼了?”一聲清脆的吳儂軟語飄過來。
“怎麼停業了?我找來客人了!”
“啞伯!”
沈青楊的精神為之一滯,扭過頭看向“易水齋”的朱漆大門,一張精致白皙的臉映入眼簾,頭不禁眩暈一下:好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