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光迎著第一縷陽光醒來。
她揉著惺忪的眼睛向周澹然看過去,隻見他仍是一臉倦容,眼皮底下一圈黑色籠罩,沉沉地睡著,沒有絲毫醒來的意思。
她忍不住又看向他耳後的傷疤。
白天更容易看的清楚,他的疤似乎已有了些時間,和耳廓線十分吻合。如果猜得沒錯,他的耳朵應該出過大事。
她壓抑住自己的好奇,站了起來。
他的手還是握著她,但是手勁小了很多,時光掙脫了開來,折身去了衛生間。
時光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沒有醒過來,但傅琢玉卻已經打著哈欠從臥室裏出來。
時光問:“幾點的飛機?”
“十點多。”
“那吃了早飯再走吧,我去買早飯。”
“時光——”傅琢玉叫住她,她回頭疑惑地“嗯?”了一聲,傅琢玉意味深長地笑,“我認識你也有幾年了吧,這是你第一次買早飯給我吃。我一直以為你是習慣了睡懶覺,原來隻是少了個動力啊。”
時光囧,落荒而逃。
她回來的時候,隻剩下傅琢玉的身影,沙發上已空空如也,好像那個人從來沒來過一般。
她把買回來的早飯放在飯桌上,問傅琢玉,“人呢?”
傅琢玉說:“人家讓我轉告你,他不知道怎麼會來這裏,但是謝謝你收留了他一晚上,不想再打擾你,以後有空會請你吃飯。”
“就這樣?”
傅琢玉挑著眉點頭,“就這樣。”
“沒說別的?”時光又問。
“你還想聽到什麼?我可以代替他說給你聽。”
時光拉開椅子,坐在飯桌前把早點都拿出來,表情平淡,對傅琢玉說:“吃早飯吧。”
傅琢玉坐下來,半開玩笑地說:“要是吃不下就別勉強啊,吃壞了不值得。”
時光不看她,默默吃了起來。
“欸,好啦好啦,我投降。他起來的時候看起來不太清醒,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兒,我跟他解釋了半天是你把他帶回來的,又跟他說你去給他買早飯了,但是他說有急事就先走了。不過剛那些話我沒騙你啊,他就是這樣說的,讓我轉告你。”
“我知道。很像他說出來的話。不負責任地離開,連一句謝謝都不說,就是他的性格。”時光狠狠咬了一口買來的山東煎餅。
傅琢玉找著她最愛的生煎,忽然看見了一樣很陌生的食物,她挑了挑眉,“時光,你的胃病是不是因為以前吃粽子吃多了?”
“……沒有。”
“不要輕易為了男人改變自己,越是這樣,他們越是不屑……”
時光撫了撫額,呼了口氣,夾起一隻生煎往她嘴裏塞,“閉嘴,我不是你的病人。你再說下去,就來不及搭飛機了。”
“你視力越來越差了,現在才七點半。”
時光停下了嘴裏的動作,蹭地起身,“……你慢慢吃吧,我去上班了。”
“欸,你說的條子呢!”
時光卻沒空跟她再廢話,把剩下的煎餅往嘴裏一塞,對她擺了擺手。
隔了一天,上頭派她去了一趟靈智。
但是前台卻告訴她,周總已經有兩天沒來上班了,所有的事宜現在由徐副總暫時代為處理。
“他出什麼事了?”時光不禁有種不好的預感。
前台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心急,都沒注意遮掩,就這樣直白地問公司領導的私事,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同時對周澹然帶來不好的影響。
她笑了笑解釋,“因為這次有重要的事想向他彙報,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想親自交給他。”
前台這才說:“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幫你問一下徐總吧?”
“好的,謝謝!”
前台掛了電話後,用比剛才更異樣的目光看向她,“徐總說他馬上下來。”
“……”
徐立威近乎是用跑的,在五分鍾之內帶著輕喘出現在了時光麵前,表情甚是嚴肅,“時……”
時光連忙打斷了他,向他伸出右手,“徐總,很高興又見麵了。”
徐立威一怔,清咳了兩聲,收斂了急切的表情,“時小姐,我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我們去會議室談?”
“好的。”
“跟我來吧。”
徐副總親自帶路,留下前台一臉的訝異。
兩個人到了會議室後,時光把重做的方案和圖紙拿給徐立威。
徐立威卻沒有接過來,“你難道不問問嗎?”
時光垂下眸,片刻後抬頭露出笑容,“徐總,這次的方案我們……”
“時光,奶奶病了。”
時光一怔,皺了皺眉頭,“奶奶?你是說周澹然的奶奶?”
徐立威頷首,“昨天確診的,癌症,肝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