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靜的鬥戰殿之中,時間緩緩地在眾人調息之中過去。
一天後,隨著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鬥戰殿沉重的石門再度打開。
數十位身著黑袍,渾身上下絲毫氣血都不顯露,唯有一陣陣法力氣息在不經意間泄露的修士走了進來。
躍千愁緩緩睜開了眼,虛空之中霎時間好像有一道神光閃過。
這些黑袍修士的底細以他的神識都看之不透,不用多說,自然都是築基修士,有的看麵容還很是年輕,似乎不比高台上的木訥青年大出多少。
看到他們中的一些人,高台上的木訥青年麵帶羞愧,身體微微發抖,悵然地呼出一口氣來。
進來的築基修士中為首的那個卻好似無悲無喜,看到木訥青年時並沒有什麼特殊反應,隻是向著高台見禮:“弟子幽衡見過掌門,見過各位師叔,見過元一師弟。”
“負責本次新入宗外門弟子排位戰的裁判共三十六人,俱都在此,請掌門示下。”
高台之上,濂溪宗宗主和幾個修為深不可測的老者目中露出愧疚不忍之色,濂溪宗宗主麵色極為複雜:“三十六人……三十六人麼……”
“啊,是了,是了,示下,示下……那便,開始罷。”
那個名叫幽衡的築基期弟子恭謹一禮,而後吐氣發聲,聲音沉穩有力:“是。”
“外門入選弟子,即刻進入鬥戰殿,開始排名戰。”
此話一出,外麵霎時間傳來了一陣短促的喧嘩之聲,而後一千二百名剛剛通過考核的外門弟子帶著興奮和緊張的心情排著隊從外麵魚貫而入。
隨著他們的進入,一道道陣禁在鬥戰殿之中亮起,整個鬥戰殿的空間不斷擴大,直到望不見邊際,能輕鬆容納千餘人為止。
而在鬥戰殿中央,道道符文在虛空中浮現,分隔出近百個極為寬敞的空間作為戰場。
隨著戰場被分隔出來,躍千愁身上的弟子令牌也開始顫動發熱,上麵浮現出了“四十九”的閃著白光的字樣。
幽衡麵無表情地道:“第一輪對戰一刻鍾以後開始,每個人在光幕上找到自己被分配到的場地和場次,一刻鍾後第一輪第一場次開始。”
他話音剛落,鬥戰殿的虛空之中就浮現出一道碩大的光幕,上麵密密麻麻地標著各人的序號和場地場次等信息,連對手的編號都有。
躍千愁快速地一掃,很快就掃到了自己的信息。
“我是四十九號,在七號比試場,第三場。”
躍千愁又瞟了一眼他的對手,目光之中露出異色。
“一百一十六號。”
他特地注意過,那木訥青年要他對付的那尊天驕的號碼正是一百一十六號。
躍千愁緩緩咧起嘴來,而後慢慢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
一刻鍾以後,第一輪第一場次的對戰果然準時開始。
輪到第一場就上場的近兩百名修士都有些緊張,他們過去不是沒經曆過比鬥。隻是過去的比鬥大多都是在幾人十幾人之間進行,又何時經曆過在千餘人的圍觀下比鬥呢?
不少少年心中都有些膽怯,但手中令牌震動得越來越激烈,他們也不甘心在排名戰之中被排在末等,最後分到最少的資源,於是一個個都咬了咬牙,鼓起勇氣往陣禁之中走去。
很快,近百個場地之中就都爆發出了戰鬥的波動。
躍千愁慢慢睜開了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陣禁中兩兩一組正激烈對戰的修士們。
他環顧一周,以他的神念,很快就把近百個場地中的戰況盡收眼中。
以他如今的眼光之高,這些修為普遍在練氣四到五層之間,體質最多不過七八倍的修士自然不被他看在眼中。
縱然其中有幾場的修士有不錯的發揮,但躍千愁神念一掃之下就講他們的動作全部看穿,自然也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躍千愁目光一掃間,忽的在一處頓住,他在場外看到了一個給他感覺有些怪異的少年,讓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
那少年氣息看似隻是練氣七層,但躍千愁在一掃之間卻又感覺有點不對,那少年表麵的修為下似乎蘊涵著另一股讓他有些心驚膽戰的力量。但他仔細看去之時,卻又一無所獲,仿佛什麼異常都沒有。
那少年忽的轉過頭來,皺著眉頭看向躍千愁,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躍千愁心中湧起一股警兆,正待反應之時卻又忽然消失,原來是裁判突的宣布那少年入場了。少年雖然目中仍有些不甘,但終究轉過了頭去,幾步就跨入陣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