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精武閣外,數十株粗壯桃樹開得正豔,花粉四溢,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粉香味,沁人心脾。
“鈴,鈴,鈴!”
一陣山風吹過,卷動八角亭上的銅鈴發出空靈聲響,八角亭中,段飛血衣已換,傷口也被人精心包裹,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金瘡藥味。
他雙眼微閉,臉色雖蒼白如紙,卻是笑意盈盈,神態自若,右手手指有規律的在桌麵敲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好似他現在的心情一般。
自上華山以來,規矩越來越多,朋友越來越少,武功越來越高,仇人越來越多,每日不是辛苦練劍,就是江湖廝殺,
隻有在這向來門可羅雀的精武閣內,方才能夠找到那種久違的家的感覺。
那柄伴他江湖廝殺的隨身長劍,被平淡的放在觸手可及的石桌上,如水的劍身明亮清冷,就好像是初春的晨露。
湛青色的劍穗從石桌邊緣垂下,微風吹過,劍穗飄揚。
“師哥,喝茶。”段飛對麵,師妹尙菁一身淺綠衣衫,清麗脫俗,遞給段飛一杯碧綠通透的茶水。
“師妹,你猜我這次出山遇見誰了?”段飛接過茶杯,卻不喝茶,忽然笑吟吟的問到。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若是換作華山派除尙菁之外任何一人,定會翻翻白眼,然後不耐煩的回道:“我又不是你肚裏蛔蟲,怎麼知道你遇見誰了?”
但是尙菁畢竟與其他人不同,隻見她亮晶晶的眼睛一眨,忽然臉頰微紅,低聲道:“不會是,不會是遇到她們了吧!”
“她們?她們是誰啊?”段飛一臉壞笑,把頭靠得離尙菁近一點,一股豆蔻少女特有的幽香立刻縈繞鼻尖,使得段飛心神搖曳,說不出的受用。
尙菁畢竟是少女情懷,不敢直視段飛壞笑的眼神,隻得把視線微微放低,嘴巴數度張合,卻始終說不出段飛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六個字。
正覺不知所措之時,忽聽段飛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師妹說的她們是誰了,一個叫她,另一個叫們,咦!
好奇怪的名字,我怎麼從來不記得我認識這樣的兩人?師妹,你認識她們嗎?”
“噗!”聽見段飛說出這麼荒謬的答案,尙菁終於忍不住噗的一笑,輕輕跺腳,說道:“師兄,你又在作弄人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段飛不依不饒,繼續追問。
尙菁依舊低頭不語,麵色嫣紅,段飛嗬嗬直笑,一臉蕩漾,最後發現尙菁好像真的一點沒有說出來的意思,方才氣鼓鼓的問道:“
師妹,大老婆和小老婆這六個字這麼困難嗎?”
“師哥,你又說胡話了!別人又沒有答應要做你老婆。”見段飛自己說出答案,尙菁暗自鬆了一口氣,又覺段飛語調粗俗,忍不住白了段飛一眼。
“這可不是胡話,她們答應過我的。”段飛堅定的說道。
“這就奇了,師哥,你有給她們說過自己的來曆?”尙菁一臉的不可置信。
“當然,我說我姓段名飛,祖籍揚州,師父是華山派周義武,咱們這一脈人丁不旺,交際不厚,不是什麼武林世家。”段飛很果斷的點頭道。
“既然知道師兄背景不厚,那她們為什麼會答應做你…做你…”尙菁一臉的不敢相信,說到後麵忽然說不下去。
“做我的什麼?”段飛立刻問道。
“師哥,你若再這樣不正經,我就和師父說去!”尙菁瞪了段飛一眼,氣鼓鼓的威脅道。
“別!千萬別!我的好師妹,師兄剛剛受了傷,你怎麼忍心讓師兄又去那暗無天日的地方麵壁思過?哎呦,好痛!”
一聽見周義武,段飛立即換了一副臉色,刻意討好道,末了還呻吟出聲,這倒不是段飛故意為之,陳李二人一共傷了段飛三處,每一處都傷及骨頭,
那種疼痛自然是非常之強烈的,段飛先前之所以沒有叫疼,是因為他不想尙菁擔心,所以才強忍疼痛,現在這一不忍,自然是呻吟得非常傳神。
“師哥,你沒事吧!”尙菁一聽段飛叫疼,也不顧得生氣,立刻關心問道。
“沒事,死不了,不過若是被師父罰閉關思過,那師兄情緒一低落,隻怕就…哎呦,師兄頭暈,頭好暈。”段飛摸著額頭,身形搖擺,好像真的要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