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徐挽扶挑來選去,最終在一家中等的客棧點了一間中等的房間住下。這家客棧名字叫做‘風來客棧’。
住店的費用貴的離譜,張口就是六兩銀子!而且附近的店家與之相比大都是猶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知道,六兩銀子足夠一戶尋常三口之家一整年的吃穿用度花費了!而徐挽扶一路過來住店也有不少家,其中價格最貴的也不過百十文錢,沒有一個這般離譜的!
價格昂貴,基本服務也跟著提升了上去,風來客棧每天供應早晚中三餐,俱稱得上是美味佳肴,其它一些服務也都十分周到,但是這些仍與之昂貴的住宿費不相稱。而其價格高昂的最主要原因,乃是因為此地——星河劍城。
平常百姓根本不會來此,這裏又沒有使人流連忘返的風景名勝,也不會有富足人家到這裏來遊玩。徐挽扶在城裏見到的那些平常裝束的人,都是在本城有著生意,或者是別人雇傭來的夥計之類的。而城中來往的大多是劍客,尋常人眼中那些高來高去的劍客。
劍客自然不吝嗇銀子。那些商家服務的對象不是那些蠅頭百姓,自然不需要從尋常百姓的角度來考慮價值問題。因為價值是由市場決定的,既然星河劍城客棧宿費一直是這樣,就說明這樣的價格在那些劍客眼裏還是可以接受的。並非所有消費都是物有所值的。
當夜無事,第二天早,徐挽扶吃床吃過早飯,開始出去尋找房屋。畢竟以後就要長久住在這裏,自然不能天天住在客棧裏。蘇玉給他的銀子再多,也禁不住坐吃山空,他要先去找著出售租賃房屋的牙人,也就是中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那牙人的辦事效率奇快,一個上午就把房子的事情解決了。城北有一處四合小院正要出租,他與牙人議定,租金年付,每年二百兩銀子。照著在客棧住一天六兩銀子的算法,這樣便能夠省去一大筆錢財。蘇玉給了他千兩銀子不到的銀票,用完就沒,徐挽扶可不敢揮霍,能省則省!這般掐著手指過日子的踏實感覺,自然又讓他無比開心。
當天下午徐挽扶就退了風來客棧的房子,和牙人一起趕去了城北,與東家最後把租賃事宜敲定下來。一切順順當當,天黑之前一切手續辦妥,這座小院便成了徐挽扶的落腳之地。
小院不大不小,一間正房加一間廂房。除了院子裏看上去髒些,其它一切都好。唯一讓徐挽扶覺得別扭的,便是院子裏沒有一絲綠色,無樹無草,沒有一點生機。院子裏鋪了石磚,靠牆一邊有兩處地方圍城一個小小園圃,看得出來東家本來是準備種些花草的,卻不知什麼原因沒種。
不過一年兩百兩銀子,能在星河劍城租賃到這麼一座院子,徐挽扶很滿意,起碼以後在這院子裏練劍就方便的多。同時他決定過兩天去市集上看看有沒有賣花草的,他準備買上幾株種在苗圃裏。以前在劍徐山莊,抬頭便是鬱鬱蔥蔥的山嶺,低頭就是如波濤的碧綠叢林冠蓋。現在猛然不見綠意,倒真有些令人懷念呢。
屋子徐挽扶已經看過,也沒什麼問題。主要的是他要在天黑之前得去把自己日常所需的一些東西買回來。
正準備出門,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女孩子問話聲:“喂,那傻子,你叫什麼名字?”
徐挽扶現在修為不高,聽音辨形的本領除了爭鬥時注意力高度集中,能夠隨時察覺四周一丈左右的情形,平常時候根本沒有多餘精力時時刻刻保持著這項本領,再加上說話的女子來的也是輕無聲息,示意徐挽扶先前根本沒有發現身後什麼時候站了一人。
乍聽到有人說話,徐挽扶一驚,回頭望去,隻見在身後的牆頭上坐著一個少女,和他相仿的年紀。圓臉蛋,大眼睛,紮了兩個牛角辮,紅衣紅褲紅鞋兒,打扮的像個娃娃似的。她雙腿搭在牆下,不停搖晃,鞋尖上兩撮紅穗兒也跟著不停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