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課結束,所有人都好像忘記了教室外還有夏遙這個人站著,數學老師走出了教室,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揚長而去。
夏遙活動活動身體,很享受這種肌肉酸疼的感覺,她都忘記了自己竟然還有這麼弱的時候,現在的她沒有訓練營那種高強度的訓練,要何年何月才能恢複當年的身手?這麼弱的自己真是讓人不習慣啊。
她暗暗歎氣,現在的她正處在長身體的階段,營養跟不上,她就沒有辦法訓練自己,錯過這個好時機,她一輩子都沒有進步的空間。
訓練營的日子雖然難捱,可以營養卻是絕對能夠跟得上的,那些經過精密計算,科學調配出來的營養餐,保證了他們在訓練時的體力。
而現在……她暗暗下定決心,待會兒無論如何都要去市場買些肉吃了,雞蛋、牛奶和肉類是她每天都必須保證的,看來必須要動用外公留下的那筆現金了,她有些抑鬱地皺皺眉頭。
錢,錢,錢,這是她麵臨的最棘手的問題。
“小楊老師,這次的征文活動就交給你了,待會兒的課上我們會布置下去,等作文收上來後你好好挑選一下,有稍微看得過去的就往上報吧。反正我們學校這種水平十有八九是不可能被選上的,就是湊個數,去襯托那些重點校……”
兩個老師抱著教案肩並肩走著,那個年長一些的老師帶著自嘲的口吻對年輕的老師說道。
經過夏遙身邊的時候,那個年輕的女老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咦?”
察覺到身邊年輕老師的目光,那個一直絮絮叨叨的老師也瞟了過來,隨即不屑地側過頭去,完全不在乎夏遙的感受,大聲地說道,“這小孩叫做夏遙,是三年一班的,她媽是個神經病,她腦子也有點問題,你別去搭理她。”
年輕老師愣了愣,似乎有些無法適應前輩的說話方式,同情地看了夏遙一眼,最終還說話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她是剛畢業分配過來的,和老前輩們打好關係才是最重要的,犯不著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學生去反駁他們。
夏遙將他們的話一字不落地聽在耳裏,對他們的輕視早已經習慣了,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像過去那個固執偏激的自己為了這些侮辱而跑出去大吵大鬧,那樣根本於事無補,在她自己沒活出個人樣之前,被所有人看輕是無法控製的事情。
她想著剛才那個老師口中說的“我的家庭”四個字,心中莫名地有些酸澀,支離破碎的家庭,就連外公都離開了她們,這樣還算是一個家嗎?
“這次區教育局舉辦征文大賽,征文的題目是‘我的家庭’,每個同學回去寫一篇,下周一交。”語文老師麵無表情地布置了作業,學生們個個歎息哀嚎。
“又要寫作文。”
“最討厭寫作文了。”
“那個征文比賽又不關我們的事。”
語文老師也是一臉不耐,這個什麼征文比賽的確和他們沒多大關係,本來這種事情教研組那裏隨便找幾個好學生寫幾篇作文交上去就可以了事了,偏偏這個新上任的語文教研組組長多事,非要每個學生都交一篇,好在他隻需要負責布置下去,之後的批改挑選都不關他的事,否則他非要和上頭抗爭到底。
“安靜!安靜!下麵開始讀課文……”老師用力地用黑板擦拍了拍桌麵,才好不容易將這股騷動壓製下去。
教室裏響起了稀稀疏疏的朗讀聲,更多的學生在座位上低聲閑聊著,甚至還有幾個嘻嘻哈哈地打鬧起來。
語文老師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眼睛有點花,耳朵有些背,他上課的時候向來對學生的一切小動作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語文課是這群小學生們最輕鬆愉快的課程之一。
站久了覺得腿腳不適的老師,索性搬了張椅子,在講台後坐了下來,戴著老花鏡開始念教案,聲音如同寺廟裏敲木魚念經的老和尚,一聲聲催人入眠。
很快桌麵上就趴下了幾個睡眠不足的孩子,還有幾個活潑好動的孩子趁著老師不注意開始扔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