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踢踏的聲音在房間裏很明顯。
孟闐越徑直走到客廳,果真看到謝暮側躺摔在地上。
麵色微紅,表情難受。
像隻被抽走脊髓的無骨貓,癱軟成一長條,看著可憐極了。
“還能起來嗎?”
孟闐越警惕地用腳踢了踢謝暮的腿。
懷疑他又在自己麵前演戲。
摔倒的人很安靜,被他那麼踢了兩下,也沒什麼反應。
孟闐越怕他是摔暈了,伸手去碰他的腦袋,手背蹭過光滑麵部,過燙的溫度很快引起他的注意。
“發燒了?”他把手貼上青年的額頭,對方立刻發出一聲迷糊的低吟,“不要,不要碰……”
沒等他撤走手,又聽謝暮無意識地抱怨了一句:“好涼,別碰我了。”
他清啞的語調比平時聽著要軟些。
孟闐越盯著他半張的唇,倏而生出幾分異樣的躁意。
謝暮之前說他的唇形好看,但要論漂亮,還是這人自己的最好看。
上唇偏薄,唇珠小巧。
下唇卻柔軟飽滿得如同汁水充盈的水蜜桃。
看著就好吃。
孟闐越抑製著腦內異樣的衝動,返回房間取了條厚毯子回來,然後將謝暮裹好,打橫抱起往醫院的方向趕。
……
吊水的時間很長。
謝暮睜開眼的時候臨近午夜。
病房裏亮著熾白的燈,他側眸看向床邊,孟闐越坐在那正翻看一本醫學雜誌。
規矩端坐的樣子比秀場裏的模特還要賞心悅目。
謝暮看得嘴巴有些渴,剛要開口撩撥兩句,外頭走進來一個男人,眉目溫和地看著他微笑。
“醒了就吃飯吧,你高燒剛退,不吃東西可不行。”
謝暮一秒乖巧地喊:“哥!”
“嗯,乖。”
謝辰喜歡看他露出這副恃寵而驕的小表情,走近摸摸他的腦袋,隨後把自己做好的熱粥還有小菜一一拿出,“你還在生病,葷腥就別沾了,這幾天我讓張姨去照顧你。”
“張姨自己也有孫子要照顧呢,辛苦人家兩頭跑幹什麼。”
謝暮找到絕佳理由拒絕。
謝辰給他吹散粥麵熱氣,舀起一勺送進他嘴裏,語氣有種溫柔的無奈:“那你要讓誰去照顧你,你哥我這幾天可抽不出時間過來。”
“啊,那怎麼辦?”謝暮不動聲色地望了眼自己的床邊。
看穿謝暮的小心思,謝辰把粥塞進他手裏,轉而對孟闐越道:“小孟總,可能要麻煩你多做些事了。”
孟闐越捏著雜誌的手抖了下,麵上依然從容淡定,“沒事,應該的。”
謝辰感謝地點頭,以他們兩家的交情,孟闐越會答應照顧,似乎不太奇怪。
在病房待了沒一會,謝辰就因公司的事情接著電話走了。
留下病榻上的青年對男人笑得狡黠。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謝暮抬起自己被紮針的手,十分無辜地說:“但這次是真的不小心,我沒發現我生病了。”
孟闐越嗯了一聲,一句話都不願多說。
到底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如今也沒有意義了。
至少謝暮的目的又達到了。
幾分鍾後。
他看向被謝暮放在桌麵的熱粥,帶有壓迫感地問:“為什麼不喝?”
謝暮這回真有理由了。
他把兩截細瘦的手腕遞到男人眼前。
上麵磨出的痕跡剛有結痂的跡象。
在其過白的皮膚上,看著有些猙獰。
“手疼,拿不住。”
他簡單地說明原因,還在期待孟闐越會不會心疼他。
哪想到這家夥是真的不解風情,拿起熱粥直接懟到他嘴邊。
“自己喝,還是我強行灌,選吧?”
“謝謝老公,老公真好!”謝暮誇張地擺出小女生的嬌嗔模樣,桀驁的眉眼瞧不見一絲羞澀。
迎著男人能凍死人的目光,他張唇咬住了碗口邊緣,上揚的眼尾仍暈著病弱的薄紅。
從孟闐越的視角看去。
謝暮這副模樣,簡直和話本裏頭盡會勾引人的蜘蛛精無異。
注視著他一點點把粥喝幹淨,分明隻是簡單的吞咽,舔唇。
也在謝小妖精愈發動情的眼神中逐漸變了質。
孟闐越黑著臉把碗收回。
一想到未來可能還要照顧謝暮,說是心如死灰都不過分。
粥飽飯足。
謝暮坐在床邊摸著自己微漲的小腹,濃顏的五官精致得如同建模,他像隻慵懶漂亮的長尾貓,滿臉寫著饜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