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事就算孟闐越不說,他也能猜到一些。
昨晚孟闐越和他說了自己家裏的情況,他剛開始還以為是那種貶低式的家庭教育,或者極其苛刻的家庭氛圍導致的。
沒想到現實比想象更殘酷。
父母之間徹底決裂的感情,無休止境的爭吵和暴力舉動。
提起孩子時,不住地嫌惡和冷漠。
同樣生活在那樣優渥的家庭環境當中,他被謝家上下寵成了小少爺,孟闐越卻遭受了不止一次的言語暴力。
比起孟闐越問自己疼不疼,他倒是想問他疼不疼,怕不怕。
“我決定了。”謝暮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輕聲道,“我還是和你好好在一起吧,不要別人了。”
“為什麼?心疼我,嗯?”
低沉的尾調微微上揚,謝暮被他按著腦袋又親了一下,“都過去了,我和他們的聯係也早就斷掉了,不用擔心我。”
“是嗎?那你臥室裏的那幾瓶藥怎麼回事。”謝暮的聲音悶悶的,“別告訴我,那些是你買來嚐的糖片。”
孟闐越摸著他柔軟的臉,眼裏多出的笑意全落在了他身上。
“有兩瓶是安眠舒緩的,剩下的是治療偏頭痛的。”
“藍色那盒呢?”
他既然問了,孟闐越也不怕告訴他,實話實說:“是用來緩解躁鬱症的。”
“我就知道你有事瞞著我,之前我騷擾了你那麼多回,你老是動不動就甩臉色給我看,有時候還會很凶的看我。”
“會害怕嗎?我之前發病比較嚴重的時候,公司事務多到忙不過來,有項目忽然撤資,團隊裏麵矛盾不斷,提離職的人跳槽到了對家公司,還有其他各種細小的,梳理不清的事情。”
孟闐越麵色疲憊地歎了聲氣,“那段時間我找心理醫生看了很多次,為了不讓公司和身邊相識的朋友知道,基本都選擇一個人偷偷打車去。”
至於所謂的治療過程。
不能說沒有用,但確實是治標不治本。
後麵是他主動放棄了頻繁的去找心理醫生,單純采取藥物控製的方式,強迫自己擺脫負麵情緒和各種連鎖反應。
等時間一長,公司各項工作走上正軌,生活壓力減少了許多,他的症狀也在逐漸減輕。
再後來,謝暮就纏上了他。
“你說看到我的時候覺得我太裝了,我第一次看到你,是你對我表白,我想象中的表白場景可能是正式的,浪漫的,驚喜的,唯獨沒有莽撞的。”
說到這,謝暮也開始不好意思了,耳根通紅地躲開了臉。
小聲對他道歉:“我這個人做事不會考慮太多,想做就做了,而且當時年輕氣盛,看到你在籃球場外麵,就直接跑過去堵人了。”
“你如果還在因為那天生氣,我可以給你道歉,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
“嗯,隻要不是太過分的……”
謝暮的聲音越說越輕,到後麵幹脆直接閉嘴了。
他怕自己害羞的太明顯,會把自己弄得下不了床。
孟闐越捏著他滾燙的耳朵,笑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小肚雞腸,早就不生氣了。”
“那就好,我還怕你會介意我這樣,我哥之前就告訴我,你這樣的,肯定很討厭熱鬧,也不喜歡被人一直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