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漕<\/span> 林溪岑一點兒都不這麼覺得,可是當下,他隻能繃緊了麵容,冷聲配合著:“是這樣。所以,我們可以走了嗎?”
她渾身無力,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隻能任由林溪岑動作。
林溪岑帶著她上了車,一路開到他的別館,他沒下車,隻是打了個響指,早有傭人送了兩個箱子上來,隨後車子繼續啟動。
這一次去的是火車站,他要帶著她回夏城。
說到做到。
悅糖心像個傀儡一般任由他牽著,無神地坐在包間裏。
火車上有熱水,林溪岑倒了熱水給她,洗得很幹淨的白瓷茶杯,捧在手心暖得無以複加,悅糖心稍稍回溫,看著麵前的男人。
一年的時間,他其實變了很多,不是老式庭院裏那個任人宰割的林五少,也不是前世那個殺伐果斷的林溪岑,如今的他,可算是兩者中間微妙的平衡。
自然,還帶著病態的占有欲。
悅糖心不喜歡他這一點,但又毫無辦法,她看了一會兒繼續垂眸,懷裏的貓兒倒是很有靈性地蹭一蹭她,又傳音哄著:“回夏城也沒什麼不好,能見到鍾雲她們,還有肖醫生呢。”
能見到鍾雲她們,算是唯一的好事了。
但悅糖心心裏沒底,當時鍾雲替她擋了謝枕一槍,後來生命垂危,這算是救命之恩,她不但沒報恩,還龜縮著躲去了香港。
她是個十足的膽小鬼。
火車走了三天,悅糖心這三天都沒怎麼睡好,被林溪岑強硬地按在懷裏,她分明應該惱火,但是她又格外貪戀那份溫暖。
在這種矛盾又掙紮的情緒裏,她踏上了夏城的土地。
夏城的冬日冷而濕潤,悅糖心站著,看著火車站外的那幾棵光禿禿的桃樹,忽然想起久違的春日來。
她在人海裏,漸漸看到了江明毓,江明雅,還有鍾雲,洪寧,很快她又發覺,那不是想象,他們都是真實的,真實地站在光禿禿的樹下,穿著冬日的、厚厚的衣裳,在等她。
最先出聲的是鍾雲,她個頭不高,為了讓悅糖心看見自己還特意跳了下,瓷白的麵容上滿是驚喜,熱情地揮著手,喊得幾乎破音:“糖心!”
以這句話為開端,其他人也朝她揮手,麵上都帶著溫和的笑意,一如當年。
幾乎是瞬間,悅糖心眼裏有了淚,她低頭擦幹淨,才朝他們走過去。
鍾雲率先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怎麼才回來!我們都等急了。”
江明雅和洪寧也抱上來,江明毓想了下,搭著江明雅的肩,虛抱了一下,他們幾個圍成了一個圈,將悅糖心裹在正中:“歡迎回來。”
悅糖心哽咽著道:“是我,回來晚了。”
遠處,提著手提箱的林溪岑總算是露出一個放鬆的笑來。
一行人坐車回家,回的是悅宅,悅糖心看著那裏,有些回不過神:“我不是托幹媽把這裏賣掉了嗎?”
江明雅道:“母親才不打算賣!但是有人說,不賣你會不放心,所以他就買下了。”
說著她剜了眼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哥哥。
悅糖心感激看了眼江明毓。
鍾雲也道:“不管那些了,快進去看看,是不是跟之前一模一樣?”
悅糖心被簇擁著進去,入眼的一切都是無比熟悉,處處幹淨整潔,廚房處傳來輕微的響動,她試探著叫了一聲:“韓媽?”
“哎。”韓媽一邊用藍圍裙擦手一邊出來,仍是溫和慈愛的語氣,“糖心回來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糯米團子。”
“是,我最愛吃韓媽做的了。”
她恍然生出一種錯覺,一切都沒有變化,沒有中間那缺失的一年,沒有她想象中的分別與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