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白淼淼與墨清塵好不容易在煙火小雪中生出那麼點別樣的情愫來,氣氛剛剛好,正想說幾句明白話,卻不知從哪裏殺出一夥黑衣人來。
要說那夥黑衣人雖是人多卻明顯不是墨淸塵的對手,可偏偏墨淸塵打著打著卻是拉著白淼淼跑了……
此刻,白淼淼明顯可以感受到身旁之人氣息之紊亂,隔著麵具雖看不清他的臉色,可他那冰冷冰冷的手心已然令白淼淼心驚。
適才與黑衣人動手之前她還擔心墨淸塵那毒傷是否當真無恙了,看來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白淼淼勉力撐著墨淸塵的身子,心裏頭擔憂、焦急、鬱悶……五味雜然。
她這是出門沒看黃曆嗎?
為何每次趕上墨淸塵不濟之時都是這般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窘地?
當然,上回好歹還有踏雪在,能將他們馱回去,可是今日這夜深人靜的……
哎!
聽著那幾個黑衣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白淼淼在心底無奈哀歎。就憑她對付這剩下的幾個黑衣人……恩,勝算是沒有的,不過應該可以勉強拖一拖。
於是,打定了主意,白淼淼扶著墨淸塵的身子認真道:“你在這裏,不要出聲,我去將他們引開。”
如此說著,白小姐便要大無畏地衝出去了。
可從來都是被他仔細保護著的人,墨淸塵怎會讓白淼淼去冒險呢?
手腕被那冰涼的大手緊緊抓住,白淼淼莫名回頭,隨即便跌進了那個結實的胸膛。雖然沒有理想中的溫暖,卻足以安定她那顆慌亂的心。
“別動。”墨清塵輕聲道:“不會有事的……”
許是他此刻真的非常虛弱,後麵的話白淼淼沒有聽清。
就在這時,隨著一陣雜亂的馬蹄聲與人語聲逼近,一輛破舊的馬車慢慢行到巷子口。
白淼淼警惕地看去……
嗬,那趕車之人一身奇裝異服,滿麵風塵仆仆卻怎麼看都是一副道貌岸然模樣的年輕道人不是柳伯仁又能是誰?
“籲……”柳伯仁不緊不慢地勒住馬,對巷子裏的兩個人招呼道:“上來吧。”
而與此同時,城內駐守的大齊軍也紛紛從四麵八方湧出。
“拿下!”隻聽芮丙一聲令下,數十名大齊軍便將正欲撤退的黑衣人圍了起來。
這是……天降救星了?
瞬間扭轉的局麵令白淼淼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就在她恍神之際,柳伯仁見白小姐沒有動靜便徑自跳下了馬車。他走到墨淸塵身邊,二話沒說就上前摸了摸將軍大人的脈象。
這一摸,柳伯仁便是斜著眼,用一種不明意味的怪調道:“跟人動手了?”
這話是對將軍大人說的,白淼淼聽了不禁眯起眼看向柳伯仁。
而柳伯仁此刻已然恢複了那沒正形的語調道:“白小姐還舍不得走嗎?將軍大人可撐不了多久了。”
這是大實話,雖不知墨淸塵為何會如此,可白淼淼心知他的身子此刻確實很槽糕。
那邊黑衣人正與大齊軍做頑強的抵抗,柳伯仁衝著芮丙道:“芮參軍,借你一個人駕個車唄。”
芮丙聞言,隨意喊了個名字,與黑衣人纏打在一起的一名小將順勢退出了打鬥,飛身來到了馬車旁。
於是,柳伯仁與白淼淼一道扶著墨淸塵上了那寒磣的馬車,由大齊軍的將士駕著車,一路晃晃悠悠往將軍府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