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昨日就醒了。”可是巴巴盼了大小姐您一晚上呢!
柳伯仁幽幽接口,卻是將後麵半句話留在了心底。
而柳伯仁不說出來,白淼淼自然不會知曉,便隻一門心思打量著裴崢。
“他……不能說話嗎?”
白淼淼發現冰棺中裴崢似乎也在看著她。
可四目相對,裴崢那漆黑的眸子明顯有些空洞;而她在一旁咋咋呼呼這許久,裴崢就那樣看著她,卻是始終不曾開口。
莫不是身子還有何不妥?
於是白淼淼開口問柳伯仁,而柳伯仁聽白淼淼那般問,隻慢悠悠地繞到冰棺的另一邊。
他一拂袖,伸出兩指捏開裴崢胸前的衣襟。
這一下,裴將軍十餘載戰績昭然若揭。
白淼淼看清楚了,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疤痕在那蒼白的胸膛前異常醒目。
當真是用一身錚錚鐵骨捍衛著大齊的疆土!
白淼淼不禁想起了墨淸塵。
兩載光陰,他以“神將軍”之名坐鎮大齊軍中,可也是用那一身血肉之軀在戰火硝煙中浴血拚殺?
那麼,他的身上是否也曾留下這般刻苦銘心的傷痕呢?
心中驚愣之際,白淼淼隻見柳伯仁指間銀光一閃……
銀針入穴,柳先生不緊不慢道:“好歹也是沉睡了兩年,自然不同於尋常人睡一晚上,大清早起來神清氣爽的。”
話落,又是銀光一閃,再一根銀針入穴。
白淼淼見裴崢的喉頭似乎動了動。
柳伯仁道:“貧道以銀針過穴為裴公子疏通心脈,以助其盡快恢複五感。”
白淼淼不語,隻一眨不眨地看著柳伯仁為裴崢施針。
……
最後一根銀針落定,柳伯仁撣撣手,一臉大功告成的模樣。
“得了!這經脈一通,裴公子隻需熬過那噬骨蝕心之痛便無性命之憂了。”
柳伯仁說得很是輕巧,可那是噬骨蝕心之痛,隻想一想白淼淼便覺著心頭直發顫。
不過眼下她見裴崢依然隻睜著眼,並不見痛苦之色,甚至都沒有變換過一絲神色。
“這五感恢複急不得,怎麼說也封存了兩年多了。”柳伯仁似算準了白淼淼心中所想,很是及時地為其解惑,“貧道晚些再施一次針,之後不說那噬骨蝕心之痛,便是這千年寒冰也有的熬咯。嘖嘖……”
這般說著,柳伯仁很是感慨地搖了搖頭。
而這一套說辭白淼淼聽得真切,一時間竟有些一言難盡的感覺。
明明那麼嚴重的事情,柳伯仁卻說得輕飄飄的,可那輕飄飄的話語落到白淼淼的心頭上怎麼聽著都有些難受。
眼眶子發酸,白淼淼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再次對上裴崢已然有些疲憊的眸子,白小姐勾起嘴角輕輕喚了聲,“裴哥哥。”
這一聲動容的輕喚,裴崢失神的雙眸似乎動了動……
白淼淼看到了,心緒不禁跟著一動,正琢磨著要不要再說些什麼,柳伯仁這時候又道:“白小姐若無事,便多來這玄冰洞走動走動吧,這紅顏知己的慰問可要比那靈丹妙藥管用的多。”
紅顏知己?
靈丹妙藥?
白淼淼尚且沒有反應過來柳伯仁此言的深意,隻聽柳先生進一步直言道:“白小姐可要在此照顧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