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崢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分明是刻意躲避她的眼神,“柒柒為了栽贓嫁禍給你,在我麵前演了那樣一出苦情戲,所以我才……”
喬沐婉順勢接下他的話茬,“所以你就不分青紅皂白將我定罪,然後把當時還懷孕在身的我一腳踢進監獄!精明睿智的你,也有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時候。蘇柒柒正是倚仗你對她的信任,所以每次汙蔑我都會屢屢得逞。”
傅寒崢看著她渾身戒備如同刺蝟的模樣,眼睛被刺痛,“因為你每次都懶得爭辯,就等同於默認。久而久之,我就對你有了錯誤的認知。好在現在誤會都解開了!”
喬沐婉挑起好看的黛眉,“誤會是解開了,可身上的汙點還沒有抹除,傷疤也都還在!你打算什麼時候向媒體揭穿蘇柒柒極醜陋的真麵目,還我一個清白?”
傅寒崢扯了扯西裝的領帶,緩解胸口那種窒息的感覺,“柒柒已經遭受懲罰了,險些死在你手裏,你為什麼還要壞她名聲?”
喬沐婉亮澄澄的眼眸倒映著他的身影,也是寫滿了對他的憎恨,“這就心疼了,不想毀了她?可我被逼著離婚的時候,差點死在手術台上的時候,遭受種種非議的時候,誰來心疼我?”
傅寒崢腦海裏隻剩下逃避的念頭,他沒有顏麵去麵對含冤入獄的前妻,沒有顏麵去麵對無辜死去的孩子,甚至沒有膽量去承認過去種下的種種罪孽。
身體仿佛墜入無底深淵裏,四麵八方的黑暗將他重重包裹,連呼吸都找不到出口。
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蘇柒柒柒當著媒體的麵會汙蔑你的事情道歉,澄清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喬沐婉明明笑著,笑意卻半分未達眼底,“沒錯,我就是要她臭名昭著,我就是要她身敗名裂!像當年的我一樣遭受旁人的指指點點,淪為過街老鼠,這樣才能解除我的心頭之恨。”
傅寒崢知道蘇柒柒背著他做了許多壞事,卻也沒想過要毀了她,甚至在喬沐婉要找她討回公道的時候,出麵袒護她。
或許在喬沐婉的眼裏,他就是個是非不分,偏袒自私的小人。
喬沐婉看著沉默不言的他,笑了,“傅寒崢,你毀了我,卻舍不得毀她。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
“喬家別墅的地契你喜歡捂著就捂著,我也不勉強你把喬家別墅還給我。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就是人心!”
傅寒崢從酒櫃上拿著一支酒,打開後猛灌了幾口,心頭那種焦灼的情緒才得以平複一些,“來都來了,我總不能讓你空手而回。地契你拿走,省得我還要浪費時間替你保管。”
喬沐婉眸底微微詫異,“你就這麼把地契給我了?”
傅寒崢緊繃的神經在酒精的麻痹後得以鬆懈下來,“你想拿走就拿走,趁我改變主意之前,趕緊走!”
喬沐婉如願以償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擔心反複無常的傅寒崢突然改變主意,趕緊拿上東西走人。
走到別墅大門的時候,恰巧遇到前來找傅寒崢的蘇麟瀚。
蘇麟瀚看到喬沐婉手中的地契,心中瞬間了然。原來傅寒崢使了手段從他手裏拿著喬家別墅的地契,是為了討好他的前妻。
一想到被算計的事,他就忍不住火上心頭,“喬大千金,還真是冤家路窄!你以為憑著傅寒崢對你的那點愧疚,就可以騎到我家柒柒頭上了?簡直癡心妄想!”
喬沐婉對蘇家的人向來沒有好感,“蘇柒柒早就栓不住傅寒崢的心,您也就隻能在我麵前稱逞一逞口舌之快了。”
她的語調很輕,卻是一針見血,剛好戳中蘇麟瀚的痛處。
他狐狸般狡黠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寒芒閃現,“柒柒和傅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基礎深厚,豈是你這種半路搶劫的人可以相比的?”
喬沐婉嗤之以鼻,“很可惜,蘇柒柒處心積慮創造的人設已經崩塌,傅寒崢再也不會受他她的蠱惑和欺騙了!”
蘇麟瀚半生商海,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如今卻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逼得步步緊退。
他目光歹毒地看著她,“一定是你在傅寒崢麵前說我家柒柒的壞話,他才會疏遠我家柒柒。剛回來就興風作浪,喬大千金果然好手段!”
喬沐婉眼神裏帶著輕蔑,“如果我在傅寒崢麵前搬弄是非,怎麼不問蘇柒柒背地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蘇麟瀚忍不住對喬沐婉刮目相看。明明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氣勢上卻完全不輸給他,反而勝出半截。
他心頭怒火中燒,“你搶走了原本屬於柒柒的位置,她隻是想要搶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手段卑劣了些也是情有可原,你有什麼資格指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