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海覺得自己還是得履行一下父親的責任。
他念著閨女的事,懶得在這兒給老陶當電燈泡,順便順了箱酒回去,老陶也覺得*一刻值千金,也不多留他,順酒就順酒吧,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陶酒喝地有點上頭,醉醺醺地說:“我就不送了,記得下次帶你閨女一塊兒來我那溫泉別墅玩。”
佟大海點頭:“你可別搞些亂七八糟的。”
“知道,我有那麼不著調?”
“老不正經。”嫌棄。
老陶:“……”
“嗬嗬,半斤八兩。”
佟大海自個兒出門,司機已經等在門口,難得今天老板竟然沒喝地滿身酒氣,真稀奇。
這會兒天氣也不好,抬頭不見星星月亮,黑雲壓城城欲摧,將夜空捂地嚴嚴實實,透不出半點光亮,得,剛上車,這豆大的雨滴就劈裏啪啦劈頭蓋臉地砸在水泥地上,震地人耳朵都痛。
“悠著點開。”佟大海提醒。
“誒。”
剛回完話,遠方漆黑的夜空中,青光劃破,倏如白晝,電閃雷鳴,轟隆一聲。
佟大海渾身一震,被嚇的。
以前港台鬼片看多了,在他的心裏留下陰影,總覺得此刻就要上演雨夜驚魂的恐怖場景。
司機小夥子開地更慢了,他也怕。
這鬼天氣。
慢吞吞地開著車,兩人總算安全到家。
外邊還在打雷,轟隆隆地仿佛隨時能將房子震塌,佟大海也沒心思幹別的,準備洗洗睡,不知道這雷啥時候能停,今天也是真有點累了,想的事情略多,在床上躺著躺著,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睡地倒是真沉。
半夢半醒間又想起閨女的事。
……
天光微亮。
佟大海是被難聞的下水道氣味給熏醒的,茫然中半睜開眼,無意識地環顧四周,粉刷地慘白的牆麵,掉漆的方形木桌,粘著不明汙漬灰塵的地板,他一眼就能掃完這個狹窄的小房間,等等——
這是在做夢?
這一定是在做夢!
他的房間才沒有這麼小!
他不是應該每天都從一百平方米的床上醒來,睡的是低調奢華充滿意式貴族風格的bellora家的床品,睜開眼就能看見天花板上華麗閃爍比好萊塢星光更閃耀的水晶吊燈,連家裏的地板都滋溜滋溜地可以用來滑冰——睡眼朦朧中佟大海的腦洞轉地極快,他突然想念起掛在客廳牆上脫離了低級趣味的歐洲鄉村風光水彩畫,等等,這難聞的下水道味道咋還在?
這夢咋這麼逼真,玩盜夢空間呢?
佟大海仍處於深思恍惚的狀態,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屍,三分鍾之後:
“啊——!!!!”
兩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此刻並不是做夢,也沒有睡在自家的豪華大床上,而是,在某個簡陋的出租屋醒來。
“綁……綁架?”佟大海一臉懵逼。
哪家的綁匪這麼缺心眼,綁都不綁還讓他上床睡覺??
不對呀。
怎麼突然覺得胸口有點重?
佟大海的注意力從綁架上跑偏,他突然發覺,自己全身都有點不自在,尤其是,重重的胸口,別是受了什麼傷。
他低頭,往胸口一瞧。
腫了。
腫地有點微大。
這個身體,好像,是個……女人?
心跳加速,血液逆流。
深呼吸,深呼吸,佟大海,要淡定,淡定,你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改革開放,金融危機,*,禽流感,表情包,都半隻腳踏進黃土的人了,要淡定,冷靜,嚴肅,團結,和諧,講科學,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