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初級平麵模特訓練,薑珠……依舊沒有出師。
趕鴨子上架也沒用。
“啊!!!”
薑珠著急上火,抹了一把心酸淚。
佟月歎氣,安慰地拍拍老爸的肩膀。
薑珠擺擺手,堅強道:“閨女,我沒事,未曾在長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語人生,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喲,開悟了!
接受現實了!
“爸……”
“咋了?”
“您別一言不合就唱起來。”
薑珠:哭唧唧!
……
…………
經過一晚上的加急小灶,半瓶子水晃蕩的薑珠睡眼惺忪地到達攝影棚,佟月跟在後頭打了個哈欠。四點到,她們三點多就得起來,天都沒亮。
無論對薑珠還是佟月,這經曆都挺新鮮的。
過去佟月隻以粉絲的身份圍觀過娛樂圈,她早就打算好等大學畢業就進這圈子工作,沒想到,老爸一朝變姑娘,她也早早跟著接觸這個圈子的邊緣。
起早貪黑,一點兒也不輕鬆。
當然,不隻她們早起,化妝師也來得早。
城市的街道上空空蕩蕩,攝影棚裏卻人來人往,燈火通明,無比忙碌。
佟月千叮萬囑:“爸,您今天得親和點,千萬別得罪人。”就怕她爸高位呆慣了,慣出一身大老板的毛病。
“咋親和?”
佟月愣了一下:“微笑?反正您看著辦。”
“……得!”
薑珠覺得這個自個兒還是很有經驗的。隻是這裏根本沒她說話的份,人一到就被分配出去,化妝,換衣服,管你睡醒沒,先給你化上再說,沒精神也得打起精神。
說實話這裏還真沒幾個跟薑珠這樣沒睡醒的。
薑珠坐在化妝鏡前,內心非常忐忑,商海沉浮多年,都沒有此刻初出茅廬愣頭青似的感覺,陌生又緊張,還昏昏欲睡……這滋味,酸爽。
耷拉的眼皮剛睜開點,就被一坨香噴噴的東西糊她一熊臉,緊接著,頭發被人往後一攏,一揪。
“誒媽呀!”
“弄啥嘞!這是弄啥嘞!”
佟月在一旁默默捂臉,這口音。老爸說話本來就一口大餷子味,年輕時走南闖北待了不少地方,口音那個混地,後來她爸的普通話就再也不能好了。
薑珠這麼一叫喚,隔壁桌,隔壁隔壁桌,隔壁隔壁隔壁桌的模特化妝師全都分神看了過來。
氣氛有點詭異……
大概是沒見過化妝做發型還能叫喚一口方言的模特。
真的不會被化妝師一大嘴巴子抽死嗎?
佟月都不敢看化妝師的臉色。
一定黑地跟鍋底灰似的。
萬萬沒想到。
……
…………
化妝師也被薑珠一口大餷子味的方言給震住了,怔了怔,下意識道:
“妮兒,給你薅頭發啊。”
薑珠頓時機靈:“呦,老鄉啊!”
“是……老鄉!”
“誒媽呀你是哪個屯的嘛!”
“那個屯俺曉得!”
“俺就是昨個睡地怪不得勁的,剛才真是對不住,下回俺請你吃酸菜鍋!”
“妮兒,你喝二鍋頭不?”
就這樣……
化妝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薑珠一口賊溜的口音拐成了失散多年的老鄉,那熱情勁兒,頓時從陌生人變成了姐妹好啊,二鍋頭啊,不嫌多啊。
現在她們已經討論起哪種二鍋頭喝起來更得勁。
可以,這很爸爸。
閨女目瞪口呆。
周圍其他模特化妝師看倆人的眼神,也愈發詭異,同鄉見麵會啊這是。
說好的知名設計師國際紅牌高大上仙氣飄飄的婚紗係列攝影呢?他們怎麼說都是高貴冷豔的時尚圈人士,你們這大餷子味的口音都快把他們給帶東北屯裏玩泥巴去了……
莫名其妙地。
薑珠有了在娛樂圈的第一個小夥伴。
佟月由衷地佩服老爸,不愧是成功人士,不愧是當年媽媽看上的人,到哪兒都吃得開。
好吧,她又多了一個阿姨。
化完妝,薑珠已經和化妝師成了好姐妹。
“誒媽呀,大妹子,我還沒問你叫啥呢!”
“安娜。”
“哦?這名字洋氣!我就叫你安姐中不中?”
“妹子,中!”
安姐激動地猛拍了下薑珠的肩膀。
佟月:“……”
開門紅也不錯,然而打完一個小boss不算啥,更大的boss還在後麵——
高跟鞋!
這才是薑珠真正的,宿敵!
“閨,閨女,扶著點。”
“爸,爸爸快不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