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清悠的氣息陡然凝重,雙方僵在當地,渾然不顧身邊行色匆匆的路人怪異的打量。
袁雪芽最先做出動作,她挪到通向樊村的路口,警慎的抱臂讓出大道,並不希望節外生枝,打擾到她的計劃。
可惜,天不從她願。
耿聿一臉不賣帳的神情瞪著她,緩緩催動座騎向她逼近。
什麼意思?又來挑釁?看來這家夥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呀!袁雪芽擄袖凶巴巴叉腰道:“站住,此路不通!”
惹得耿聿又好氣又好笑,揚起手裏的馬鞭,威脅:“讓開,信不信給你一鞭子打得你滿臉開豆花?”
呃?敵強我弱,雪芽沒信心陡手對付手裏有武器的耿聿,不甘心吞吞口水:“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你敢?”
“刷”一首鞭風隨著她的話音而起。
虧她是身手敏捷,眼尖的瞅見耿聿掛著壞笑,火速的閃避一旁險險躲過當頭鞭掃。
“找抽!”耿聿甩著鞭嘴角勾出邪笑:“要不要再試試,看小爺敢不敢?”
路人們紛紛以百米衝刺速度避散。而紅杏和四喜這是首次正麵衝突耿聿,念著他的名頭身分,心底本能發怵,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還是臭名昭著的耿大少。又兼高頭大馬加鞭子,氣勢上就落了下乘。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雪芽又不是好漢,頂多算半個漢子。不甘不願的服軟,擠出個假笑:“好女不跟男鬥。你先請。”
噫!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耿聿主仆齊齊倒驚聲:“哦?”一聲。這丫頭認慫破天荒頭一遭呀,今日這是怎麼了?黃道吉日宜出行嗎?
“哼!算你識相!”耿聿沒功夫跟她廢話,策馬駛向田徑泥道。
袁雪芽翻他一個白眼,忽衝小五偏頭壞笑:“喲,爛手這麼快就好了?沒天理啊!”
“你,你少幸災樂禍!”小五怒的也揚起馬鞭狠不得擊潰她的虛笑。
雪芽從紅杏懷裏掏出個香包作勢要往他身上扔,嚇的小五條件反射低頭閃躲,就這麼一下,座騎慣性帶著他轉進小道,鞭子落了個空。
泥土翻飛,濺的到處都是。
望著三騎快馬去遠,四喜抹把額汗,惶惶道:“小姐明智。”
“碰上這種蠻不講理的惡霸,當然不能硬碰硬。”雪芽總結道:“能屈能伸方顯大夫丈本色。”
“大丈夫?”哪裏不對。
袁雪芽訕笑:“這句順口嘛,難不成改成小女子本色?意思就完全變了好吧?”
好吧,四喜不跟她挑語病,直接說:“小姐,咱們還去不去瞧樊姑娘了?”
“去呀。”雪芽皺著眉望泥濘不堪的田路,半天下不去腳。
正在躊躇不前時,遙聽村裏狗鳴雞叫,夾雜著村婦大嗓門的街罵,似乎很熱鬧。
“哎呀?好像是樊美人家?”雪芽笨手笨腳踩著一腿泥就看到村人三三兩兩湧向同一個方向。
漸行漸近,尖銳的聲音罵:“臭不要臉的小王八羔子,上次沒揍扁你們,不長記性是吧?滾滾!”
“哎喲!你個潑婦,耿少爺你也敢打?”
“打得就是這種有娘生沒爹教的兔崽子。耿家人死絕了,養出這不要臉的下賤種子,再讓老娘瞧見,打不死你。”
“喂喂,住手!”
袁雪芽不相信的瞪大眼,除了她竟還有人敢捋虎須?驚喜的扒開村民一頭紮進最裏邊。
“咻”一聲,迎頭砸過物件,雪芽閃身避開。低頭一看竟然是隻大腳繡鞋。
“滾滾……姓耿的,再敢糾纏我女兒,老娘非扒了你的皮。”
“啊呸!裝什麼正經。”小五得空回嘴:“你家女兒私藏野男人早傳開了,就你這潑婦能養出什麼冰清玉潔的女兒。”
小六也叫嚷:“可不是,就咱們少爺不嫌棄二手貨,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袁雪芽這才發現這耿家主仆竄溜到柴垛後負隅頑抗,而在她斜對麵院角立著一個身著葛布舊衫,挽著婦人髻,高挑方臉的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