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花花草草,綠樹掩護,雪芽輕手輕腳就溜到袁韞正房後牆根。
先是聽到袁韞叫人上酒菜,又聽到仆婦忙著添碳,擺席的動靜。就連張順家的把汪靈送來的回禮交付袁韞過目都清楚聽在耳中。
一直沒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雪芽忍不住伸上頭,舔口水準備戳窗紗。窗紗到底不是窗紙,結實著呢。她戳了半天沒戳出一個洞眼來,倒讓裏頭的人似乎發現不對勁。
屋裏掌上明燈,亮如白晝。
雪芽瞄到一道高大的人影逼近窗台,急忙一縮頭躲到角落裏。
“嘩啦”一聲,窗戶被推開。聽到袁韞嬌嗔一聲:“哎喲,好冷哦!快點關上,過來吃酒。”
雪芽歪頭努力辯認。
立窗前這男人很麵生,完全不認識。這還好理解,她本來也不認得京城大部分男人。可是,那氣概那眉眼表情,她似曾相識。
那男人眼如鷹隼掃射後窗廊下庭院,皆無動靜。而身後又纏上一雙柔嫩無骨的玉手,嘴角勾出絲輕浮笑意,返身將那雙手握緊,探下頭給了一個深吻。
雪芽習以為常,沒有大驚小怪。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那窗內,袁韞如一灘春泥軟在男子懷中,媚眼如絲,嬌喘楚楚。男子則舔舔唇,再次將目光掃瞄一遍後窗角角落落,確認沒什麼可疑後,方一手抱著袁韞一手將窗戶掩上。
至此,雪芽才真正倒抽口冷氣。
這男人好高的警惕性呀!完全不像是那等眠花宿柳的二混子。
她在外戳窗紗,他在眾多的聲音中聽到一絲不對勁,馬上過來察看。而後沒瞧出端倪來,又故意窗戶大開的跟袁韞來了個深吻,這般大膽舉動,按理可能引起驚詫。有驚詫自然是逃不出他靈敏的耳目。直到淡定的雪芽什麼都沒表示後,這才安心掩窗。
這,這舉動,實在太不像平常鑽穴采花的那些風流子所為。
雪芽蹲在角落,半到沒緩過神來。袁韞到底是招惹了什麼人尋歡作樂啊!
忽然,窗戶又刷的拉開,那高大男子撐著窗格再次檢視後窗。隻有幾片殘葉被寒風吹起。廊下的一盞角燈歪歪斜斜的映出亂晃的光陰。
“你怎麼又開窗呀?哎喲,怕什麼?這是我獨居小院子,一般人進不來。就來了,也不敢亂嚼舌。”袁韞又靠了過來。
“小心點好。”那男子開口了。
袁韞媚眼如醉,將他一扯,反手掩上窗。
很快,窗格上映出兩個相纏的人影及袁韞唔唔吖吖的嬌喘。
袁雪芽站直身,甩甩麻木的雙腿,趁著夜色悄無聲息的溜出袁韞的院落。
東側角門是袁府最為偏僻的小門,也是離袁韞院落最近的側門。一般來說,這裏當差的都是袁府混的最下等的仆役。
不過,袁雪芽悄悄靠近角門值守小房裏,裏頭卻正熱鬧。四五個老嬤嬤們聚在一起鬥酒耍牌玩呢。看桌上,酒菜齊備,而銀稞子堆得不小。似乎都不差錢就圖個快活!
原本,雪芽還想從看守角門的老婆子那裏套點消息,看來是無用功。
這幫老婆子們隻怕早就讓袁韞收賣了。所以,進出這裏的男人才這麼自由沒人管。
可是,雪芽又有些不甘心。那黑衣男子明顯不是善茬,若隻是衝著袁府來的,她倒不想管這閑事。隻怕是衝著她來的呢?
不知為什麼,她就徒然想到黑徒會了!
黑徒會私下裏勢力很大,與多名朝中高官有斬不斷的聯係。比如說榮赫。比如說江家那玉奴嬌。而這兩家都是恨她入骨的,聯係到耿聿說有人要在暗中對她不利。她很懷疑暗中對她不利的殺手隻怕在做前期裝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