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天邊流雲霞彩,晚鴉歸巢。
四喜領著紅杏汪靈一眾倚門盼望,都這個點了,小姐怎麼還沒回來?
麻花藤快哭了。今日是她跟著小姐出門,半路讓攆回來,原該就這麼真的回來的。這下好了,都出門大半天了,小姐一點信都沒有。
榮晨和月令儀卻一點不著急,兩人擺開棋局,悠悠對奕。還互相討論道:“你說這喜酒是不是得提前?”
“隻怕是。雪芽不急,耿少急。”
“我聽說前兩天耿少快馬加鞭回了趟京城,又急吼吼的趕回。什麼事他這麼賣命?”
“除了雪芽的事,其他的隻怕耿少沒那份閑心。”
“嗯。還好紅包我一早就備下了。”
“呀,我還沒準備呢。”
“你要備啥呀,把你那女紅手藝拿出來足夠了。”
“說的也是。”
掌燈時,雪芽才讓耿聿送回來。
四喜大驚小怪嚷:“小姐,小姐,你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們得報官去了。”
耿聿將雪芽抱下馬,卻不撒手,而是低低道:“帶路。”
“放我下來。”雪芽羞道:“快放手。”
“別動。”耿聿嘴角翹的高,抱著她向四喜一瞪眼:“雪芽閨房在哪?”
“這,這邊請。”
四喜嘴角直抽,這都啥情況呀?
把雪芽放在榻上,耿聿整整衣襟,柔聲道:“好生歇著。我明兒再來。”
“嗯。”雪芽別開臉輕輕應一聲。
耿聿拂掉她衣上草屑,低低悶笑,回身向四喜等人道:“好生照顧她。”
“是,耿少。”四喜回過神來,摸著頭:這用不著你吩咐吧?
“小姐,你怎樣?”
雪芽撐起身,神色羞惱道:“我想洗沐。去打水來。”
“哦。馬上來。”
汪靈上前問:“小姐,餓不餓?要不要上晚膳?”
“略等等吧。”雪芽有氣無力道。
汪靈隻好退下。
一眾人等服侍她洗沐換衣後,雪芽才慢慢挪到榻上。榻邊月令儀和榮晨笑嘻嘻幫著布菜。招呼說:“想著你餓了。丫頭們都盼的心急,由我們來服侍你進膳吧。”
雪芽白她一眼道:“沒安好心。”
月令儀知道她個性,卻不惱,笑著坐到對麵道:“來,先喝口湯。紅棗蓮子湯,補血的。我特意吩咐廚房熬的。”
雪芽臉色一紅,嗔怪道:“我又沒傷著。”
“真沒傷著?”月令儀湊近,忽笑:“咦,脖子上有紅痕哦。”
雪芽急忙掩上,又羞又氣道:“月姐,你想說什麼?”
“想說,耿少是不是吃特別飽,把你餓壞了?”說著眨眨眼。
雪芽埋頭輕聲道:“胡說。”
榮晨看四下無人,小聲問:“雪芽,你跟耿少,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咳咳。”雪芽差點讓湯嗆著。
月令儀輕輕笑道:“這大半天兩人就光聊天,談理想談人生去了?”
“當然。我們還商量好了。挑個日子遊山玩水去呢。”雪芽理直氣壯。
“呀,是真的呀?”月令儀馬上道:“好提議呀。我也去。”
“啊?你呀?”
“怎麼,怕我當電燈泡壞你們事呀?放心,我有眼力見的。”月令儀咬唇笑。
雪芽白她一眼道:“月姐,你怎麼也想去?”
“反正無事一身輕。這來世上不容易,放著大好河山不趁年輕多看看,以後就沒機會了。”
“哎呀,我也是這個意思。”
榮晨羨慕道:“不謀而合呀。可惜……”
“要不,榮小姐,咱們一起呀。活十多年,總是拘在兩個地方,多劃不來呀。等以後你嫁人了,就更加不容易出門了。一輩子就鎖在後宅柴米油煙之中,這一世就稀裏糊塗過去了。”
“我?也可以?”榮晨有點受到驚嚇。
“當然行呀。正好有伴。趁著年輕多走走多看看。”雪芽熱情相邀。
榮晨猶豫不決。
“好了,榮小姐慢慢考慮。雪芽,你老實說,這大半天,嗯,有沒有……”月令儀挑眉壞笑。
雪芽手一抖,白她一眼,輕聲:“有。”
“啊?”月令儀一怔又一喜,向榮晨道:“來來,你輸了。五兩銀子。”
“不會吧?雪芽,這可是……”榮晨小聲道:“你跟耿少真的……”
雪芽瞪著月令儀,沒好氣:“月姐,你拿我當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