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可謂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懈怠啊!”
“你剛剛說的那些,不是沒人勸過為父,可為父還是得琢磨琢磨!”
“為何?”
“因為勝了固然有好處,可若是敗了了?”
“我蜀國眼下經得起這麼一場大敗嗎?”
劉備都沒用劉理回答,自己就自問自答般的給出了答案。
“經不起的!”
“咱們的本錢太少了,對於他國來說隻是小敗的事兒,放在咱們身上就是傷筋動骨的大事兒了!”
“所以,為父才百般斟酌、左右為難呐!”
“你也不用勸了!”
“去吧,去見見你母後去!”
“她對你也是思念得緊,你此番回國正好陪著他說說話,也讓她享享天倫之樂!”
“去吧!”
劉備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理還能說什麼呢。
劉理沉默著起身衝著劉備躬身一禮,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看著自家兒子那挺拔的身姿,和似乎百折不撓般始終堅挺的脊背,劉備忽然覺著自己好像老了。
自己真就跟不上這時代了嘛?
就在劉理重振情緒,笑眯眯的抱住自家母後,在母後麵前裝乖孩子的時候,成都城內一處大宅院裏,另一對父子,同樣也在沉默相對。
“父親,你真就不能支持皇兄?”
麵若重棗的美髯公關羽一對丹鳳眼半眯著看向了急的抓耳撓腮的自家三小子,嘴角一絲笑意稍縱即逝,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的彰顯父子之情。
“你把自己搭上還不夠,還想著為父帶著全家也搭上去?”
“你真就那麼看好三皇子?”
“要知道,立嫡立長才是我蜀國的根本。”
“眼下太子殿下雖才名不顯,但終究無甚過錯,怎麼可能無故奪其儲位?”
關索也是在外麵野了好幾年了,多少也有點脾氣了。
像往常他見著他老子,跟老鼠見了貓差不多,這會兒聽著父親的話以後,居然敢翻白眼了。
“爹,您這話就沒意思了!”
“阿鬥是個什麼貨色,您別說您看不出來啊!”
“孩兒從小自宮中來來回回都看了個明白,您難不成會看不出來?”
“咱們家自是不求什麼上進了,再上進就得封王了!”
“可咱家與國同修,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蜀國敗在阿鬥手裏吧,那咱家豈不是虧大了?”
關索原本在父親麵前是打死都不敢這麼跳騰的。
畢竟血脈身份壓製先不說,從小關羽對於自家子嗣的管教就相當嚴格。
每日裏勤練不輟隻是最基礎的,每月、每季度、每年的考試才是最最恐怖的。
關二爺的武力值,那自不必說了,一柄青龍偃月刀在其手中便如同一根正正好的趁手木棍一般。
關索最是害怕、最惡心的,便是那從小學習的基礎刀法。
沒甚高明的招數,就一個簡單易學,全是刀法當中最最基礎的招式。
而偏生哪怕關羽把家傳的刀法都教給他們兄弟幾個了,考教的時候卻總是把重點放在基礎刀法上。
那考起來叫一個痛苦啊!
再加上平日裏其他方麵的管束,可以說關索在關羽麵前,那真就是老鼠見了貓了。
而今日裏這麼一朝奮起,關羽都有些驚訝,雙眸微微一睜,看著關索道。
“唯之,你真就這麼不看好太子殿下?”
“而且,三皇子真就那麼好?”
關索聞言哈哈一笑,頗為豪邁的一拍胸脯道。
“父親,若是說皇兄乃是什麼不出世的英雄豪傑、絕世天才,那還真是錯了。”
“論武力,哪怕他如今勤練不輟、日日不停,但終究不過是三流、二流的模樣,一般的戰將倒是能打給有來有回。”
“可若是衝陣之時碰上了高手,如兒子這般的,怕是要不了十個回合就得要了他的小命!”
“論計謀,他那腦子吧,隻能說還行,至少兒子跟著他幾次行動,說不上萬無一失,但也做到了進退有據。”
“可但凡對上丞相那種智計無雙的,恐怕得被人當猴耍。”
“論心胸的話,他也算不得那種最豁達的,至少他絕對做不到如陛下那般視父親如手足兄弟那般。”
原本關羽一臉沉靜的聽著自家兒子講述,可聽到這裏,臉上的沉靜也保不住了,嘴角微微一挑道。
“那你都說成這樣了,為何還要拉著關家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