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劉理帶著幾包並不名貴的禮物,施施然的敲響了法正家的府門。
看著堂而皇之沒有半點避諱就這麼施施然走進正堂的劉理,法正先是一怔,而後哈哈大笑。
法正其實年紀比諸葛丞相還要大上四歲呢。
所以,眼下他這一番頗為豪邁的大笑,硬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咳嗽連連。
劉理明明就站在法正身旁,可卻動都不動,就那麼看著法正自己給自己順氣。
這讓法正眼裏的目光又多了幾分讚賞。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法正看著劉理問道。
“王爺,今日老臣才剛剛諫言為王爺修建府邸,這都沒隔一天,您就堂而皇之的上門了,您就這麼無所顧忌嗎?”
劉理一屁股坐在主賓位上,把手裏的禮物直接往一旁站著的管家手裏一放,而後看著法正笑眯眯的答道。
“尚書令,孤此行,一是為了感謝你今日的仗義執言,二則是為了邀請你成為孤的支持者,為孤搖旗呐喊。”
“這等事,孤做得堂堂正正,並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所以,幹嘛要偷偷摸摸?”
法正一聽這話,樂了。
“王爺此言確實令人振聾發聵。”
“明明這皇權更迭、國本傳承乃是最嚴肅、最正經、最堂皇不過的事情,可偏生夾雜了太多的鬼蜮伎倆。”
“這一來二去的,卻弄得大家都習慣了偷偷摸摸了。”
“反倒是王爺這般正大光明的,活生生的成了異類!”
這話劉理一聽簡直如飲甘泉啊!
也不管手裏剛剛端過來的是茶而不是酒了,直接舉起茶盞衝著法正遙遙一敬道。
“敬尚書令,此言大善!”
法正哈哈一笑,同樣端起了一旁的茶盞,顯然是接受了劉理的這份好意。
劉理放下茶盞,看著法正認真的說起了今天的來意。
“尚書令,孤的來意,剛剛已經說明了!”
“孤要爭儲!”
“此事父皇已經鬆口了,任由孤去表現,等到封無可封之時,那儲位隻能是孤的!”
“而且結交群臣也可以,隻要不是瞎胡鬧,那便百無禁忌!”
法正聞言嘴角一挑,看似挑刺般的問道:“那王爺,您覺著什麼才是禁忌呢?”
劉理毫不猶豫的答道:“兩件事,一為造反一為弑親!”
“隻要這兩件事不幹,其他的競爭,該怎麼來都無所謂!”
“父皇不怕孤掌兵權,亦不怕孤結交朝臣。”
“因為他知道,這些事情做了其實都沒什麼,隻要是為了蜀國好,那孤這個皇子縱然勢力大了點又能如何?”
“正因為父皇是這樣的態度,孤才堂堂正正的把一切都擺在台麵上!”
“孤不怕別人知道,也不怕任何人來競爭!”
法正聞言點點頭,沒有多做評價,反而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王爺如此執拗的要爭儲,能否跟老臣交個底,到底是為了撒氣、證明己身,還是渴望那萬萬人之上的權位呢?”
劉理知道,這其實就是法正這位老謀士在探自己的底了。
法正固然對自己有好感,覺著自己值得支持一把,可也不能胡亂押注不是。
至少得把牌麵看清楚了才能上桌啊!
劉理深吸了口氣,朗聲道:“尚書令剛剛所說的那些,其實都不是孤所想、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