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回到家的時候,宛嘉澤蹲在她家門口已經不知道多久了,一隻腿屈著手搭在膝蓋上,靠在牆角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阿澤……”
宛嘉澤抬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抱歉,我實在沒地方可去了。”
言蹊一愣,出了這樣的事,隻要是關心他的人都會不好過,本該喜悅的時刻卻背上了作弊的嫌疑,大家都不好受,其中他本人尤甚。
男人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堅強,他們有時候也需要躲在角落裏獨自舔傷。
言蹊沒有再開口,打開門之後宛嘉澤跟在她身後也進了屋。
“先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
從事發到現在,估計他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宛嘉澤洗完澡出來發現有間房門開著卻不見言蹊的人影,他走過去發現屋子裏隻留了一盞暖黃的床頭燈,旁邊放著一杯牛奶,之後在外其他。安靜得仿佛世界隻有他,而牛奶升起的白汽在溫暖著他。
宛嘉澤全身放鬆倒在床上,呈大字裝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被子上散發著太陽的味道,帶著溫度包裹著他。
“吱——”
房門被打開,宛嘉澤瞬間從床上做坐起,剛剛眼裏的情緒被迅速抹去,望著門口突然出現的女人一時間有些愣怔。
言蹊穿著睡衣走進,長發垂在身後十分乖巧。看著床上的男人,言蹊屈膝單腳爬上床,“果然——你沒喝牛奶。”
看著越來越近的女人,宛嘉澤長手抄起床頭邊的牛奶一飲而盡,再回頭的時候,發現言蹊已經到了他身邊。
“睡吧。”
拉著他的手一起躺在床上,她窩在他的懷裏,聽著耳邊有力的心跳,輕聲問:“阿澤,你怕黑嗎?”
宛嘉澤想搖頭,可不知為何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聽到懷裏的人又輕又柔如同風一般的聲音——
“天黑了也不要怕,因為隻有暗透了的夜空才能看到星光。“
無論是對她還是他來說,這個夜晚注定不平凡。
之後國家遊泳隊召開記者會,意料之中的,記者紛紛發問宛嘉澤。
“國際上對於這次禁藥事件的看法不一,請問你能發表一下你的看法嗎?”
“澳國運動員賽後稱你是嗑藥的騙子,請問你有什麼要回應的嗎?”
“對於這次禁藥事件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
宛嘉澤在一沒有發言,直到大家都問完了,他才拿起麵前的話筒,全場為之一靜。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事實勝於雄辯,隻有成績才不會騙人。”
“我會向世界證明,我的成績沒有任何的弄虛作假。”
說完後宛嘉澤便不再開口,記者們也得到了頭條新聞,看宛嘉澤沒有再開口的欲、望便識趣地采訪其他運動員,一時間記者會的氣氛倒也算活絡。
小護士捧著手機看著一直沉默寡言的宛嘉澤,捶胸頓足拍著桌子哀道:“我的心好痛,好想給男神一個抱抱。
言蹊抽空瞥了眼,寫字的動作一頓,又低下頭繼續寫字。
他需要的隻有相信,相信他相信未來。
忽然想起什麼,言蹊從抽屜裏拿出那份調度書,無聲一歎又塞了回去。最近發生太多事,她找不到機會和他說這件事。
算了,且行且看吧,應該還沒那麼快。
時間如白駒過隙,那陣風頭過後,運動員們又恢複了日常訓練。
現在一旦訓練晚了,宛嘉澤幹脆往離得更近的言蹊家裏跑,以至於言蹊寫文的時候都能聽到客廳裏乒乒乓乓的聲音。
她關了電腦,走到客廳一看,發現宛嘉澤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一看就知道是往死裏狠練的後果。
無聲的輕歎,她走過去熟門熟路地伸手捏上他的後頸,手下的人發出舒服的喟歎,卻連抬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阿澤。”聲音很輕,“欲速則不達。”
宛嘉澤久久沒有回應,就在言蹊以為他睡著的時候,悶悶的聲音響起:“我知道,可是我不願意用這樣的獎牌向你求婚。”被人質疑的獎牌,已經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澤。
言蹊一頓,“我不在乎的。”
“可是我在乎。”
“一直以來,我在乎的隻有你。”
宛嘉澤一愣,翻身將身後的女人壓在身下,在她掙紮之前低頭吻住她的唇。
一時間,天雷勾地火,瞬間引爆了屋內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