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得意洋洋:“多半是被馬兒撅了唄。”
江遙無語,幾乎是半滾下馬的,拔腿就往馬廄那兒跑,一邊逼問雲澤:“到底怎麼回事?”
雲澤這才肯告訴她玄機:“小事小事,放心吧,就在她馬鞍底下塞了幾個小的刺毛團兒唄。”
馬鞍底下塞了小刺毛團兒,騎馬的人一坐上去就得把刺毛團兒壓到馬背上,再溫馴的馬都得鬧脾氣。林婉心一個初學者,多半被嚇得夠嗆。但馬廄那邊有府兵在,應該也不至於讓她受傷。江遙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低聲告誡雲澤:“林婉心的事你以後千萬別惦記了啊,我打算從此就依著我爹的意思,對她敬而遠之,堅決不去招惹她。”
雲澤看她說得一本正經的,不由奇怪:“你當真不想報仇了啊?”
江遙:……都是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哪來什麼仇不仇的啊。
雲澤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不是說就是她把我送你的小白蛇弄死了麼?”
江遙聞言簡直無語,這表兄妹倆都什麼品位啊?送寵物居然是送蛇的!她隻能無力地擺擺手,表示自己真的真的是不介意了:“算了算了,我都快忘了,總之,你現在別去惹她,以後你就知道原因了。”
雲澤跟林婉心本就沒什麼深仇大恨,隻是因為自己打小寵愛的小表妹受了委屈,才連帶著看她不順眼而已,既然江遙都再三再四表示不想“報仇”了,他也就攤了攤手:“行,隨你便吧,不過放都放了,現在去拿掉豈不是自投羅網麼?回頭你爹又要訓你了,就讓她出個醜,回頭我再悄悄把東西拿掉就好了。”
江遙想想也是,隻得刹住了腳步,順便拉住了大步往那邊走的雲澤:“那我們就別過去湊熱鬧了,一會兒等她走了再去吧。對了,我看你跟我們府上府兵關係很好啊。”
“那是,你有事盡管叫他們幫忙,他們要是不聽你的,回頭我來幫你出氣,”雲澤毫不謙虛。
江遙眼裏一亮:“太好了,你下次來找他們切磋,幫我帶個人過來,跟你們一起學點功夫,行麼?”
“行啊,小事一樁,”雲澤一拍胸脯就答應了下來,跟著才問:“什麼人啊?”
“廚房裏的一個小孩子,叫秦驍。”江遙還打算跟他敲定一下具體什麼時間把人帶過來,就聽到馬廄那邊傳來了江浩成怒氣衝衝的聲音。
“把馬廄的人全都叫過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包天!”
雲澤一聽這聲音頓時瞪大了眼,有點不敢置信:“姑父昨晚上不是說今天要去府台那邊看看軍務的麼?怎麼這麼有空跑來訓練場了?”
江遙“嗬嗬”幹笑了一聲,作為反派,她總是要特別倒黴才行啊。她已經開始習慣這個世界對她的滿滿惡意了,隻得認命地歎了口氣:“多半要被發現了,一會兒你就準備跟我一起被訓話吧。說不定還要罰你抄個書……嘖,剛才跟你說的事你千萬別忘了啊,明天早上你還在這等我,我把秦驍帶過來,你讓府兵們以後帶著他練練功夫。”
“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事兒呢,”雲澤瞧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關照:“一會兒你就別承認,姑父也不一定能發現,再說你也的確不知道這件事。”
少年你太天真了,你可是在幫反派陷害女主角,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呢?江遙心內長歎,也沒忍心再打擊他,拍了拍自己的小馬駒,準備過去看看。
江浩成正大馬金刀地站在馬廄前麵,神色嚴肅地看著手下的親兵檢查林婉心那匹馬。林婉心則乖巧地站在他身後,一張小臉嚇得慘白,眼裏還閃著淚花,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起來被嚇得不輕。
江遙悄悄踢了雲澤一腳,兩人一起上前。
江遙主動招呼:爹,早。
江浩成昨天剛和女兒和解,聽到江遙主動喊自己,忙和顏悅色地應了,問道:“跟你表哥學得怎麼樣,會騎了麼?”
“會了會了,澤哥一大早就把我叫過來了。”江遙看了看林婉心的馬,正在盤算要不要主動俯首認罪,就見江浩成的親兵手裏拿著幾顆綠豆大小的刺球過來了。
“將軍,這是在馬鞍底下找到的。”
得,不想認都不行了。江遙索性閉了嘴,束手站在一旁等著挨批。
江浩成是從士卒升到將軍的老兵了,多少年戰馬不離身,對這點貓膩自然是一看就明白了,吩咐了親兵幾句話。
不一會,那人就帶了一個人過來回話:“將軍,昨天就是他負責照料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馬,說是臨時從廚房調過來的。”
一聽到“廚房調過來的”,江遙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隨著他的聲音看了一眼,隻一眼就腿一軟,簡直也想跪下了。
跪在江浩成那裏回話的,不是秦驍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