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歎一口氣,反正自己的發財心已經沒了,現在隻盼望著能夠早早找到鳳凰星君,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遇到。
忽然間被自己一個莫名冒出來的想法嚇得渾身一激靈,如果是要是一直等不來他,豈不是還要在這裏擺上十年的算命攤子?
那可真真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行不行,如果今天還等不來鳳凰星君,她明天必須要化被動為主動,開始親自去找他。
至於今天……
望了望天,不宜進財。
罷罷,幹脆還是收拾收拾回客棧去,好好休息,明天開始就去找命中需她輔佐的人。
然而……
就在她才剛剛整理好了桌上的卦簽,站起來轉身要收“卦半仙”的幌子時,卻猛地聽見自己桌前一道男子高傲的聲響。
“喂,算命的!”
琀璋在內心幾乎要翻白眼翻得背過氣去,她從小到大幾乎是在眾人手掌心裏捧大的,何曾被人如此無禮地對待過。
算命的?她明明是卦仙,是卦仙好嗎!
但是出門在外,須得收斂,收斂。
她收斂情緒地回過身,低著頭笑道:“不知客人想要算些什麼?”
一麵用餘光看著自己眼前站的兩個人,再顯而易見不過的麵相,一個是主,一個是仆。剛剛出言不遜的正是這個狗仗人勢的惡仆,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然而這位主人的態度卻和仆人大相徑庭,微笑有禮,而且,她真的忍不住有驚為天人之感:
此人,怎會生得如此好看?
秀眉入鬢,鳳眼明麗,麵相聰慧過人,少年富貴。隻是,隻是可惜……
殊麗太過,必命途多舛。
然而她才來得及看清楚對方的眉眼,生了些許慧極必傷的感慨,忍不住搖了搖頭,還沒看清其他的麵相,對方身邊的仆人已經又煩躁地喊起來:“喂喂,看什麼看,我家公子要測字,你可行是不行?”
琀璋將目光瞥向那仆人,長得也不算醜,可就是這副瞧不起人的樣子讓人氣得不行,冷笑了一聲,悠悠坐下來翻了個白眼,抬頭道:
“這世上的推算,沒有我不會的,這世上的因果,沒有我不知的。”
“哼,你這小小的女子口氣倒大,還是拖住下巴,小心砸了招牌罷。”
琀璋不再理他,看向那十五六歲的秀美公子,笑著問:
“不知閣下是想要測個什麼字?”
“贏。”
他說,“輸贏的贏。”
“好。”
琀璋點頭,拿了張紙鋪在桌上,然後將筆沾了沾墨,在上麵慢慢寫下了一個贏字,又抬頭看了看那少年公子,垂眸道,“閣下不妨先坐下來,聽我細細和你說。”
隻覺自己眼前似有影動,那公子已然坐在了自己麵前,他的仆人本來想要先擦一擦凳子,卻被他一個動作製止。
琀璋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欠考慮,看他的穿著風度,必是大家出身,恐怕不會輕易用外頭的東西,讓他坐在這張跟客棧借的破凳子上,倒真是紆尊降貴。
但自己隻假裝沒看見,繼續分析著這個“贏”字。
她換了支小楷筆,沾上赤色,一手壓紙,一手圈出了贏字上的“亡”部:
“閣下要算的這個字,首先請看這兒,頭上的這個亡字說的是危機意識,若要贏,需熟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道理。”
對方一邊聽一邊默默微笑點頭,似乎是信了她說的話,而那個小仆人也在她開口後開始覺得她有兩把刷子,安靜地站在主人身後抱起手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