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走了整整一夜,剛剛進入山穀,方炎便直接躺倒在了一片竹林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而另一邊,方疾則仍留在穀外,小心翼翼地從外而內將二人來路上的痕跡都給一一清理了幹淨,才快步走進穀來,蹲在了方炎身旁。
“嗬,我說你小子怎麼就不知道累呢?”轉頭看了眼身側依舊氣息勻稱的方疾,方炎忍不住笑罵了一句。
對於方疾的體力,自從其身體長成以後,方炎就再也沒有追上過他。無論是進山跟野豬打滾,還是在鎮上鎮壓青皮,方疾就如同是鋼澆鐵鑄的神人一般,沒有誰能逼出他的底線。
不再去想跟弟弟比耐力這樣的混蛋事兒,方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大口作著深呼吸。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徹底緩過勁來,慢慢爬起身,開始仔細巡視起山穀內的情形來。
這座山穀不大,四周則皆是絕壁。也沒有其他鳥獸居住的樣子,隻有來路的那一條羊腸小道通向外麵。
方炎之所以能發現這個隱秘異常的小山穀,也要歸功於昨夜的那場豪雨。若不是大雨加上山洪把阻攔在山穀外的層層藤枝蔓葉衝刷得幹淨,方炎也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這裏。
而令方炎十分驚喜的是,就在山穀的西側山壁上,一眼清泉涓涓冒出,沿著山壁的縫隙蜿蜒下流,終在石壁下結成了一潭池水。
如此一來,無須出穀,隻要尚有幹糧,方家兄弟就能在這山穀中安穩躲藏許久。
“這裏可真是一處好地方啊。老夫子若是在此,必定又要詩性大發了。”在山穀內走上了一遍,方炎滿意地點點頭,神情也輕鬆下了不少。
“外圍穀而內含泉。君子應以虛受、應以德持。”一旁,方疾忽然低吟道。
“哈哈,剛說老夫子,你就開始掉書袋。”聽到方疾頌起了老夫子曾經教授過的一篇《君自省》,方炎不禁一笑:“不過話說回來,做人行事還是要多相法天地,不可太自以為是了。”
“哥哥解說得是。”方疾點點頭。
“恩,先不說這些大道理了。來,把那枚蛟蛋拿出來,看看該怎麼處置。”重新走回山穀一旁的竹林中,方炎席地坐下。方疾則從身後的包裹中將金色的蛟蛋取出,輕輕遞給方炎。
“唉,果然是破了一個洞。”在朝陽的日光端詳許久,方炎輕歎了口氣。此時天明,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在蛟蛋的頂端已開了一個拇指粗細的破口。而在破口周圍,幾條或深或淺的裂縫已經擴散了開來。
“漏了縫的蛋,可是孵不出雞的。”方炎用食指輕輕抹過仍在不斷緩緩滲出的汁液,指頭上藍赤分明。
“可惜了。”一枚完整的蛟蛋,不論是對於凡人還是對於仙人,都可說是無價之寶。而現在,蛟蛋已破,而方炎方疾手頭又沒有保存的手段,恐怕不出多久就要臭掉了,顯然沒有了大用。方疾看著哥哥手中的蛟蛋,輕聲惋惜道。
“恩…如果就這樣丟棄的話是挺可惜的。”方炎輕輕皺著眉頭,接著突然轉過頭看向方疾問道:“要不,咱們就直接吃了它?”
“吃了?”方疾一愣,有些吃驚。
“對,吃掉!”轉眼間,方炎似乎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從小到大,咱們哥倆吃過雞蛋、吃過鴨蛋、吃過鵝蛋、吃過蛇蛋…可就是沒有吃過蛟龍蛋啊。今天,哥哥就跟你一起開開葷!”
“好。”見方炎主意已定,方疾也隨即點頭讚成。
想到就做。接下來,方家兄弟便開始著手準備蛟蛋大餐。
起初,方炎是打算直接破開蛟蛋,生食其中的黃和汁液。可是,哪知這蛟蛋看起來已經破損,可真正當要敲開其外殼時,卻發現竟然是出人意料得堅硬。無論是用敲、用砸,甚至是用鋼刀劈砍,都無法將蛟蛋打開。甚至連破口處的裂縫,也沒有因為連續的重擊而有任何加深或者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