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真龍山後,方炎和方疾兩兄弟一前一後向著龍須峽的方向疾進。方炎在前,不時放出神念掃視四周;方疾在後,不遠不近得全神策應哥哥。
說起來,自從火矢堂開張,方疾與哥哥一同進山的機會並不多。因為要照顧丹藥生意,多數時候都是方疾一人出來曆練,在真龍山裏獵殺妖獸。隻是偶爾有兩、三次,方炎會陪著方疾一同出動。而方炎獨自一人進山的經曆隻有一次,不過連方疾也不知道那一次哥哥進山到底幹了些什麼。
因為有方炎的神念幫助,兄弟二人的行程十分順利。隻花了七天不到的時間,便已進入了龍須峽境內。
這龍須峽是真龍山通往中央橫嶺的必經之路,地勢陡峭多變,溝壑盤旋曲折,外人要是進去極易迷失方向。加之此地靠近橫嶺,不時會有三階妖獸出沒,所以一般的煉氣士對此地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踏進龍須峽後,方家兄弟的步子一下子收緩了下來。方炎更是神念全開,對於周遭再小的一點波動都不敢放鬆警惕。即便是如此,好幾次方炎和方疾都幾乎要與妖獸迎頭撞上,其中不乏二階妖獸。所幸兩兄弟都是經驗老道的山客,總算一一避了過去。不過由此可見,之前方疾一人闖進龍須峽並全身而退是何等的魯莽和運氣,為此方炎更是又狠狠抽了方疾幾巴掌,但是到頭來疼的還是自己的手掌。
在方疾的指引下,二人又潛行了大半日,才終於來到了長有銜環草的那座山穀。
說是山穀,其實則是一座月牙形的高聳崖壁,將一片穀地半彎在懷中。那崖壁筆直朝天,約有百十丈。崖下一支奔流的山澗日夜不息,不時有白色的水花翻上岸來,激出片片水汽。
“哥哥,銜環草就在那裏。”遠處,方炎和方疾兄弟二人隱藏在一片樹叢間,方疾則遙遙指著崖壁上一小塊凸起的岩石道。
果然,方炎凝神望去,在那黑色的岩壁上,一支如圓環一般、收尾相連的赤色奇異花草正在山風的吹拂下不停左右搖曳。那正是煉製心血丹的主藥-銜環草。
“下麵的那個山洞,就是嗜血豺的老窩。”這時,方疾又一指岩壁下的一個拱門大小的壁洞道:“我之前數了數,這窩妖豺在七、八頭的樣子。”
“七、八頭…”方炎收回目光,閉目沉思起來。
七、八頭一階的嗜血豺的實力雖然不及七、八個低階煉氣士的總和,但是如果硬拚的話,一旦被這些狡猾又敏捷的妖獸包圍,兄弟二人恐怕是吃虧的。而更嚴重的是,一旦爭鬥大了再把其他二、三階的妖獸引來,方炎和方疾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先不著急出手,我們看看再說。”想了想,方炎決定先以靜製動。
“是,哥哥。”一旁,方疾點頭沉聲答應。
於是,兄弟二人便在一棵十分高大的古木上暫居了下來。一邊遠遠觀察著崖壁下那窩嗜血豺的一舉一動,一邊恢複著這七天來千裏趨敵的辛苦和勞損。
吃下一丸辟穀丹,又飲下一小口自釀的朱果酒,方炎的目光始終不離遠處崖壁下的嗜血豺壁洞分毫。確實如方疾所說,這窩嗜血豺,成年的有八頭,小的則有五、六隻。獵食範圍就在這片半彎的穀地中,從不遠離巢穴。
“看來這株銜環草是不容易采的。”觀察了一天一夜,方炎沉聲道。
“要動手嗎?”方疾捏了捏拳頭。
“等半夜,妖豺都回窩了,我們就上去。”
“好!”
夜半時分,穀地中一片寧靜。嗜血豺的天性是夜伏晝出,所以每天太陽一落山,所有的妖豺便都鑽進了壁洞內的窩裏。
這時,四周悄無聲息,方炎又用神念橫掃了幾遍,接著便一作手勢,帶著方疾從古樹上輕輕落下,向著崖壁方向暗暗潛去。
一直待方家兄弟來到崖壁前,都沒有任何異狀發生。
方炎抬頭望了一眼就在自己頭頂上數十丈高處的那株銜環草,又看了眼身前不遠處的那黑黑的壁洞,微眯雙眼,接著便輕輕走到豺窩前,無聲地從袋中取出一支又一支的陣旗,在壁洞下小心地布置起來。
一旁,方疾則全力地戒備著,以防洞內的嗜血豺或者有其他什麼妖獸衝出偷襲。
不過,好在隻是一會兒,方炎的布置便告結束。隻見方炎站起身小心地退後了幾步,接著一道流光無聲地一閃,那十幾支被分插得錯落有致的陣旗便緩緩無風自動起來。再下來,一層灰色的氣霧開始一絲一縷地從旗陣的中央升起,慢慢凝結成霧團、蒸騰朦朧,最後將那黑幽幽的壁洞整個遮掩了起來,不留一點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