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小青海中又回複一片寧靜。如波如浪的長草在晚風的吹拂下,一會兒倒向東邊,一會兒又垂向西側,宛如一汪調皮的碧水。
“哥哥,全部清點好了。”小青海的一角,方疾輕輕彎下腰,低頭對正盤膝靜坐一旁的方炎道。
“嗯,如何?”方炎睜開微閉的雙目,呼出口氣,站了起來。
“三個儲物袋,一共收得靈石五千零二十三枚,小還丹三十三顆,大還丹十五顆,化氣丹八顆,各類玉簡十二枚,寒湖鐵一塊,指頭大‘火玉’兩枚,還有一些低品符籙和低階靈草若幹。”方疾說完,將一隻儲物袋遞給方炎。
“嗬嗬,看來山羊胡子的買賣不錯啊。”方炎隨手接過,用神念略一查看,便笑了笑道:“這裏麵應該也有不少咱們丹霞坊市的油水,可惜到頭來還是便宜了咱們兄弟。”
“恩,要不要把山羊胡的腦袋帶回去領賞?”方疾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山羊胡屍體,問道:“哥哥不是說,素雲兒那裏有賞格嗎?”
“算了,不必節外生枝了。”方炎想了想,搖搖頭:“咱們已經吞下了賊贓,再拿著賊首回去,難免遭人妒忌,說不定還會有苦主跳出來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哪,知足才能常樂。”
“是,哥哥講得有理。”方疾也點點頭:“貪多終究一個貧。”
“嗬嗬,你這個‘秀才哥兒’啊。”方炎嗬嗬笑著拍了方疾一巴掌,接著又道:“你看那魯布修,六層煉氣士,分寸拿捏得何等精到。不多不少,就單取了一套‘子午錘’,卻把三個儲物袋留給了咱們。”
“哥哥似乎挺看重此人。雖說他的修為遠比我們來得高,可是當時若我們再晚些出手,恐怕連他的身家性命都能一並取下。”方疾想了想,不解得問道。
“嗬嗬,小疾,你錯了。當時我們若再不出手,說不定一點好處也撈不到了。”望著西天的雲霞,方炎淡淡地搖搖頭,眼中流露出沉思之色。
“哥哥的意思是,魯布修藏拙了?”聽到這話,方疾猛地一皺眉。
“是,我猜想是!…不,我肯定是!”方炎一下收回遠望的目光,轉頭對方疾道:“當時,我以神念掃視諸人。山羊胡子等無遮無礙,一望可見底。可是這魯布修,卻是一片模糊不清。我以為遇到高人,正要急急撤回神念,但這時異變驟起,神念下的魯布修一下又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疾,你說這魯布修真的隻是普通的煉氣六層嗎?”
“原來如此。”對於哥哥的強大神念方疾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就明白魯布修能做到“先隱後現”需要怎樣的修為和神通:“那會不會魯布修也有些特異之能呢?”
“這個,我就無從知曉了。”方炎歎了口氣,搖搖頭:“其實若不是有姓魯的牽絆山羊胡等三人大半的精力,就算被你成功近身,恐怕也不是七層煉氣士的對手。也罷了,那姓魯的臨走前,卻說要來丹霞坊市拜望我們。想來,還會有打交道的機會的。”
“恩。”
“好了,我們也該接著趕路了。再加把勁,爭取明天就重上丹霞山。離開了這麼幾天,我還真想咱們的火矢堂呢。”
“是,哥哥。”
兩天後,寂靜了多日的火矢堂再次開門迎客。不過坐鎮店中、招待客戶的卻並不是方炎,而是方疾。至於方炎,則直接悄悄去了老藥客的小鋪子。
“老青頭,清閑著呢?”查看了一眼身後沒有人跟蹤,方炎一轉身,瞬間便鑽入了老藥客的門麵。隻見店中,老藥客正懶洋洋地躺倒在一隻竹椅上,半夢半醒地一搖一晃著。
“啊?哦…哦!是小炎那,來來,進來坐。”老藥客被方炎吵醒過來,先是微帶怒氣地四下張望,待發現來人是方炎後,立即露出一張笑臉,站起身,招呼方炎坐到那竹椅上。
“不必了,你坐,我靠在這。”方炎擺擺手,笑著示意老藥客不必站起,自己則來到其一旁的一隻木台邊,略靠坐上去。
“小炎你有一個月沒來了吧,今天怎麼有空來老頭子我這閑逛呢?我聽說最近你的火矢堂可是‘日進鬥靈’,生意旺得連羅浮派的幾個小後生都眼紅了。”見方炎行止隨意,老藥客便也哈哈笑著重新坐下,邊似羨慕似恭維地說道。
“嗬嗬,那都是外麵瞎傳。您也知道,我一個二層小煉氣士,靠煉丹能混個溫飽就算不錯了,哪能賺什麼錢。”方炎一聊無辜之色,撇清道。
“嘿嘿,小炎你還是這麼機警呢。”顯然,老藥客並不相信方炎的辯解,不過也沒有再多探究的意思。隻是心知肚明得嘿嘿一笑。
“至於今天來呢,則是為了兩件事。”這時,方炎又說道。
“哦?你說你說。老頭子我如果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一定不推辭。”
“一呢,就如您剛才所講,外頭說我火矢堂如何如何興旺,其實都是沒影的事。可是,我也聽說了羅浮派中有人準備拿這個來說事兒。不知您知不知道詳情?我想知道知道,也好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