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火矢堂如往常一般關門歇業。
關上石樓的大門,封上門閂,甚至一如平日般在大廳內設置好了警訊法陣。方炎和魯布修站在一起,默默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都微歎一口氣。
“好了,該走了,小疾那裏肯定也正吃緊呢。”魯布修皺了皺鼻子,轉身拍了拍方炎的肩膀:“等哪天你跟小疾成就元嬰老祖,再殺回來便是了。”
“嗬嗬,布修的笑話可真無趣。”方炎淡淡一搖頭,目光隨即一凝:“跟我來!”
“哦?”見方炎一下轉身向著火矢堂後進走去,魯布修立即跟上。
來到後進中,方炎走到一塊一丈見方的青色石板前,蹲下身,然後將其一下掀開,隻見一個黑洞洞的地道口立即顯露了出來。
“這是?”魯布修微微一驚。
“嗬嗬,這個是剛剛租下火矢堂時就開挖好了的。小疾動的手,地洞不長,卻可以通到‘羊頭岩’。再過去一些,就是印水區的地界了。”方炎指著地道口,微笑道。
“好!你們兄弟都是人傑!未思進步,先定退步。真是了不得!”魯布修這時才明白方炎為何要等到天黑,原來還有如此暗道相備。
“膽子小,多留條退路罷了。布修你先走一步,我留點東西,立即跟上。”
“好!”魯布修毫不猶豫,輕輕一個響指,掌間便竄出一點紫色火苗。借著這點小光,魯布修直接跳入了地洞,向前摸索而去。
方炎站在洞口點點頭,便從懷中取出一隻錦匣和一頁書箋,放置在地洞口。接著,輕歎一聲,也一下進到地道之中,不見了身影。
隨即,石樓內再次回複到一片冷冷清清、空空蕩蕩,好像幾年前空置時的模樣一般。
一前一後,魯布修和方炎快速出了地道。在查看四周沒有異動後,二人便直接轉身進入到一旁的印水區。接著,順著雜亂的人潮下了丹霞坊市,直奔真龍山而去。
“咱們怎麼走?小疾被堵在八集口,我知道一條野徑可以直接插到八集口的一條岔道後麵。”疾走間,魯布修一邊問道:“是不是直接坐飛舟過去,先想法子跟小疾回合?”
“不用。”方炎搖了搖頭:“咱們就從八集的正口殺進去,我猜羅浮派的雜碎八成要分頭搜山,咱們就從背後摸上去,先斷了他們的後路。至於飛舟,目標太大了,先不用。”
“你不怕一頭撞上狄落秋?她可是煉氣十層的準修士了,況且這次火矢堂狠狠打了她的臉,一旦對上了恐怕不會放咱們過門的。”
“不會。姓羅的說這次是祝玟帶的頭,可見是瞞著姓狄的婆娘的。”方炎狠狠一笑:“如果是狄落秋出手,我猜她一定會帶人直接抄了火矢堂,而不是在外麵耍這樣的小把戲。”
“嘿嘿,小炎你倒是她的知己。”魯布修嘿嘿一笑,點點頭。
一路行來,大約在月正當空時分,方炎和魯布修便已來到了八集口外。
一路上,也曾遇到其他的一些散修和煉氣士,便由魯布修出麵打探。果然探出在白日間曾有不少羅浮派外門弟子堵在八集口,似乎是在圍捕誰。不過,現在大部分人都已經進了山,隻留下兩個外門弟子守在山口外,不讓其他散修靠近。其中一人,似乎還受傷不輕,一直靠在一塊大石上動彈不得。
“先摸下山口的兩人,留一個活口。”方炎如此說到。
八集口的山口上,羅浮派三層煉氣士果不留正小心翼翼地守在一堆篝火旁。另一邊,他的師兄柏玉鳴依舊是半昏迷著,胸口還在緩緩滲血。
因為果不留是今日參加圍獵行動中修為最低的,所以被祝玟安排留下照顧重傷的柏玉鳴。同時驅趕其他的閑雜人等,不要讓人闖進來壞了事。
又小心地為柏玉鳴換了一次傷藥,果不留不禁長長歎了口氣。
雖然羅浮派的丹藥優良遠近聞名,可是這柏師兄實在傷得太重了一些。前胸的肋骨幾乎全部斷折,內髒也多數破裂移位。拖著還沒咽氣,隻是因為祝玟留下的一瓶“回春丹”吊著命。如果真要起死回生,隻有回到羅浮派山門後請大師姐或者長老醫治才行。
“也不知柏師兄能不能熬過來。但願祝師兄和木師兄能早些抓到方疾那個賊子,將之碎屍萬斷,給柏師兄報仇。”果不留摸了摸柏玉鳴的額頭,輕輕自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