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生產尤為順利,人都說什麼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生孩子的事兒大約也不例外。又因為這之前四個都生過,如今肚子裏的一個小家夥很容易就自己鑽出來了!
聽到小家夥嘹亮的哭聲的時候,程兆兒還很清醒,對著不顧阻攔衝進來的耿圓圓笑了笑,有點激動又有點興奮地問:“閨女,快把你妹妹抱來我看看!”
耿圓圓有些僵硬,她緩緩地扭過頭來,盡量以平緩柔和的聲音打破她娘的奢望,她吞吞吐吐道:“娘,這可……不是妹妹,是柒柒。”
柒柒?!程兆兒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一把撐起身子,顧不上一旁在給她收拾清理的產婆的驚叫和提醒聲,指著耿圓圓道:“這不可能,你快抱過來我看看。”
耿圓圓無語的抱過來,等到程兆兒扒開小家夥的小被子,看見代表著小男孩象徽的小雀雀的時候,程兆兒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不敢相信,她居然生了七個兒子,生了七個兒子都沒生到一個貼心的閨女,老天爺啊,這都是什麼命啊?
腦子裏忽然應景的想起了一首耳熟能詳的歌曲:“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七個兒子,可不就是葫蘆娃嗎?她她她……居然生了葫蘆娃出來!
耿圓圓看躺在床上的程兆兒一臉的呆滯,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麼葫蘆娃?
她深覺程兆兒可能受了很大的刺激,頓時也顧不上自己的事兒了,連忙安慰道:“沒關係,阿娘,你以後再和阿爹生一個就好了。”
程兆兒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頓時悲從中來,她氣道:“再生一個?我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沒準用不上兩年,我就要抱孫子和外孫子了,我再生像什麼話!還不被人家笑死?!”
耿圓圓翻了個白眼,心說:誰敢嘲笑你啊,誰要是笑話你,那也得看著她爹、歐陽幹爹、秦家伯伯和皇帝伯伯準不準啊!就算沒有他們,你也敢打的他們滿地找牙!
嘴上當然沒說什麼,她哄著被她爹寵的越來越有些嬌氣的娘,再次出了個主意:”那……要不以後都給柒柒穿小姑娘的衣裙好了。”就是這句話,奠定了耿七不堪回首的童年。也奠定了這對姐弟一輩子互看不順眼的第一步!
以至於很多很多年過去了,等到耿七變成了個老頭子,他還經常拄著拐杖去他那比他更老的大姐家,跟她鬥嘴皮子,三五不時就要拿出來說道一次,以宣泄自己的不滿。
又過了幾日,耿以元帶著兒子們回來了,剛進城,就聽街坊領居跟他說了這事兒,一聽又生了個男孩兒,他也顧不得自己是有些失望還是開心,隻憂心程兆兒的身體,連兒子也管不了了,一個人先匆匆的趕回去了。
倒是被落下的六兄弟互相對看了幾眼,很有些失望,尤其是四胞胎,他們鬱悶啊,想要粉嫩的小妹妹很久了,之前程兆兒懷孕,鴻濟爺爺恰好回來,說自家娘肚子裏有兩個孩子,隻是是男是女,他卻故作高深的說了句天機不可泄露。
他們一家也沒法子,那會兒,他們四兄弟就想:娘的肚子裏有兩個孩子,怎麼著都有一個是他們盼了好久的小妹妹吧?
結果出來兩個臭弟弟!
這一回,娘懷孕的時候的感覺再不像懷著他們的時候,且動不動流淚,還嗜吃辣食,就是外婆和祖婆婆也說,娘懷的像是個女娃,怎麼生出來又變了?!
四胞胎對視一眼,多年的默契和心靈感應造就了他們甚至連眼神都不需要交流就知道對方想的是啥了。
四人異口同聲的長長的歎了口氣。
伍伍和陸陸兩人的性格和四胞胎不太像,又小了些,當下就把不高興擺在了臉上,他們撅著嘴,不高興地道:“為什麼又是弟弟?!”
四胞胎懶得搭理他們,這都是既定的事實了,哪裏來的為什麼?
不過到底記著這兩隻是自家兄弟,拎著很快被街上的玩意兒給吸引了的兩兄弟,六人也健步如飛的往家去了。
四個俊美而又長得幾無二致的少年,要不是腰間掛著的玉佩上隱約的看到梅蘭竹菊的四個字樣,怕是沒人能從外形和舉止形態上分辨出他們來。
自從十多年前,耿以元卸了奉恩將軍的官職後,程兆兒上交了流民所和慈善堂之後,她自己鋪子也逐漸丟開手去,並給了韓義和鋪子裏的二掌櫃的經營,自己倒是推拒了幕後,隻是每年拿著驚人的分紅罷了。
然後,他們就在長順城裏又買了個四進的大院子,為了容納家裏越來越多的孩子們。
平日裏,耿以元和程兆兒有時候會在外麵遊山玩水,而他們這些個兒女基本上就輾轉在舅舅、姨母、外祖父、太爺爺、幹爹等人的家中。
因而,無論是長順城、還是海浪村、和平村甚至野鶴村他們都極為的熟悉。
更是因為隨著他們越長越大,越來越肖似程兆兒的容貌,而引得桃花債無數。無論是高傲的貴女或者單純的小村姑,都是他們的褲下之臣。
隻是兄弟幾人畢竟才十四五歲,雖說自小到大經常胡鬧,但是,家教甚嚴,否則沒準兒程兆兒早就已經做婆婆了。
四個俊美少年帶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少年,一字排開的走在街道上,早就引起了少女們爭相的示好。
如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長順城中最值得嫁得,最有前途的就是這四兄弟了?看著麵前四張精雕細琢的臉,人群裏的少女們隻覺得一輩子光是看著這張臉,就能死而無憾了。
叁叁有些不耐煩,他微微瞥了一下嘴,加快了步伐,小聲和自家兄弟抱怨著:“咱們快走,我可不像再被香囊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