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花滿樓和陸小鳳也已經追了過來,看到霜晴手執利劍,如白玉般清冷銳利的劍鋒直指對麵那女子的麵門。
然而,當陸小鳳的視線凝固在那女子的臉上的時候,他自己的麵色卻陡然一變,失聲叫道:“上官飛燕!”
上官飛燕笑容哀婉,鬢角的發絲還有些濕潤,她應該剛剛才用那個銅盆裏的水梳洗過,隨即,霜晴的劍氣將銅盆擊碎,裏麵濺起的水花也撲了上官飛燕一身,讓她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憐。
“花公子,陸公子,”上官飛燕微微以手掩麵,聲音哀婉淒楚的輕聲說道。
霜晴手中的劍依舊平穩,劍鋒直指上官飛燕,似乎完全不會被楚楚可憐的上官飛燕所打動。霜晴微微蹙了蹙眉,看向陸小鳳,平靜的問道:“你說她是上官飛燕?”
點頭的不隻是陸小鳳,就連花滿樓也微微頷首,柔聲說道:“是,霜晴,她是上官飛燕。”
“你們確定,她真的不是丹鳳公主嗎?”霜晴手裏的劍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輕輕的冷笑了一聲。
“霜晴——”花滿樓還想再勸。
上官飛燕一臉淒楚無助、楚楚可憐的樣子望著霜晴,有些驚懼的弱聲說道:“這位姑娘是不是有哪裏誤會了……飛燕、飛燕怎麼可能是丹鳳公主呢……”
“你自己的事幹嘛問我?”霜晴完全不為所動,雙劍鸞歌鳳舞的劍鋒似乎距離上官飛燕那張臉又近了寸餘。
陸小鳳隻得苦笑,道:“我之前見過丹鳳公主,她和上官飛燕雖是姐妹,長相卻並不相同。霜晴你先把劍放下,有話慢慢說……”
“她剛剛還要跑,你卻讓我放下劍?理由呢?難道就因為她是個弱女子?”霜晴特意在“弱女子”三個字上停頓了片刻,不敢置信的瞪著陸小鳳,“見到這個女人之後,你們兩個的腦子裏都進水了嗎?”
霜晴的指責太犀利,饒是風流浪子的陸小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本就對上官飛燕隱隱約約有幾絲好感的花滿樓更是不敢再和霜晴針鋒相對的言語……
兩個漂亮的女人之間,如果不是最好的朋友,就一定是天生的敵人。
這句話,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是至理名言。
上官飛燕用隱隱含淚的眼睛望向陸小鳳和花滿樓。
霜晴看著上官飛燕可憐兮兮雙目含淚的模樣,直接一點也不矜持的翻了個白眼,微微揚了揚手中火紅色孔雀羽的長劍,然後言辭平靜、字字清晰的緩慢說道:“你敢哭,我就敢揍你!”
陸小鳳張了張嘴,隨著霜晴的話語落下,又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嘴閉上了。
女人之間的戰爭,男人最好不要插嘴。
否則,誰多嘴,誰就會是炮灰。
陸小鳳對此,深以為然。
更何況,陸小鳳也實在是說不出口,讓霜晴稍微讓著一點那位都要哭出來了的上官飛燕姑娘。
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你應該讓著點那位姑娘,旁觀者多少總要讚歎一句。
可是,一個男人若是對一個漂亮姑娘說,你應該讓著點另一位漂亮姑娘,那就是找揍了!
自詡風流又從來憐香惜玉的陸小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上趕著找揍的好……
“這位姑娘,你真的誤會飛燕了……”被劍鋒所指的上官飛燕看上去可憐極了,她蒼白著臉,身上的衣物還有些被水浸濕的狼狽,她努力露出一個笑容來,望著霜晴,還在試圖解釋。
“我有沒有誤會你,這點事稍後再說。”霜晴冷聲說道:“你還是先解釋解釋,你一個‘弱女子’,為什麼要在深夜間跑到這麼陰森偏僻的廟宇裏唱歌,為什麼剛剛唱完歌把花滿樓和陸小鳳兩個人引來之後就要跑吧?”
霜晴的態度雖然多少有些咄咄逼人,可是,她提出的問題,卻也是陸小鳳和花滿樓所急於知道的。
之前,陸小鳳還認為,上官飛燕已經失蹤,甚至很有可能遭遇了不測。而此時,上官飛燕突然出現在這裏,又是怎麼回事?
上官飛燕隻是神色哀婉無奈的搖搖頭,強忍著不讓自己眼睛裏的淚水落下來,對於霜晴的質問,卻並不做解釋,隻是不停的搖頭哽咽:“我……我真的……”
夜裏,山林間有風吹過。
夜風裏似乎還夾雜著淡淡的花香,撫在人的臉上,宛若情人間低喃含笑的眉眼和柔軟的唇。
對於現在這個場麵,花滿樓略有些無奈的輕歎了一下,柔聲開口道:“霜晴——”
話音未落,那座簡陋的小廟宇裏,提著鋼鞭、跨著黑虎的黑麵山神像,突然從中間裂開,一條四尺長的鋼鞭,突然斷成七八截。巨大的山神像也一塊塊的裂開,染著色的石土塊哐啷啷的滾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