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就這麼有了第一個同盟。其實她想做的,遠不止是殺丁天水那麼簡單。但能有人陪她走上一段,也是很好。她害怕孤單。一個人前行,即使是懷揣念想,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伴著痛覺一並而來的,是清晰的複仇*。
丁夏回到癸支大院時已近傍晚。癸木聽到她回來了,一時倒不敢生事,可得意卻在所難免。她聽說夫子不顧丁夏的請求,處死了癸燕。
丁夏進了大門,便看見癸木帶著一群新人在院中玩耍。那女人見了她,還不知死活湊了上來:“阿夏,癸燕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太別傷心。”她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癸紅,假意歎息道:“我知道你的損失。癸燕是你的引導。我是癸紅的引導。學堂裏朝夕相處,這份情誼哪裏是一般人能比。”
這番話明著表示哀悼,實則挑了丁夏的痛處猛戳。丁夏看著她,緩緩勾起嘴角,點點頭:“原來你是癸紅的引導。”
癸木莫名覺察出了不對:丁夏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她幹笑幾聲,就想離開:“那個,你節哀,我還有事,先走了。”
丁夏笑容不變,聲音卻冰冷:“別走啊,今晚你得外出呢。上次三殿下不滿意癸霖,你不是答應了他要做出補償?”她一拍手,歪頭笑道:“便由你親自去補償他吧。”
癸木笑容僵住:“三殿下?我?!”她雖然喜歡派人外出,可是也不願意自己外出。廢話,誰願意被折騰死呢!
癸木腦筋一轉,急急拒絕道:“阿夏,我已經來癸支三年了,是這裏的老人,按照規定,你沒有理由派我外出。”
此時,癸支的其他女人聽到丁夏回來了,也都出了房門。院中的人漸漸多了。丁夏慢條斯理從懷中摸出一張紙:“我自然有。”
她將那紙緩緩展開,戳去了癸木鼻子下:“知道你是老人,所以特意請示了夫子。瞧,夫子同意了,還給我蓋了章。”
丁天水自然沒有給丁夏蓋這個章。這是丁夏從崖底回來後,去他房間翻出印章自己蓋上的。雖然很令人沮喪,但現下她還動不了丁天水。這個男人的武功強到變態,又小心謹慎,精於謀算,善察人心。丁夏不能妄動。
但她可以動癸木。她不清楚丁天水對癸木到底是什麼態度,是以打算先斬後奏。後果什麼她也不願去想,如果不讓她找個人發泄憤恨,她會憋瘋的。
人群一陣騷動。丁天水從來不管外出之事,居然會給丁夏蓋章?!
癸木臉色霎時慘白,拔腿就想離開:“我不信!我要去找夫子!”
丁夏卻一聲厲喝:“癸秀,癸青,癸梅!抓住她!”
丁夏喊的幾個人,都是她離開時被癸木折磨的人,本來就對癸木恨之入骨,聽言立時上前抓住了她。其餘被癸木傷害的人也心中暗爽,齊齊擋住了癸木的去路。
丁夏走到癸木麵前,抬手撩起她散落的發絲,盈盈淺笑道:“帶她回房,好好妝扮,定要討得三殿下的喜歡。”
癸紅昨日被丁夏教訓了一頓,本來一直躲在一旁,此時大驚,立時衝上前,想為癸木求情。可丁夏忽然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幽藍的光,緩緩道:“癸紅,你也想幫你的癸木姐姐打扮?”
癸紅想要搖頭,卻驚恐發現,她再沒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她聽見自己輕快點頭道:“丁夏姐姐,我和癸木姐姐在一起呆得時間最長,知道她該怎麼打扮最漂亮。讓我幫你們吧!”
癸木扭頭,不可置信朝她看去。癸紅卻根本不看她,隻是諂媚對著丁夏笑。癸木隻覺心沉入了穀底:癸紅怎能這麼待她?見她沒了權勢,居然落井下石!
丁夏哈哈大笑,朝著她招招手:“好姑娘,過來吧。”她摸了摸跑到她身邊的癸紅的頭:“我讓你親自幫她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