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周總管,您真是太仁厚了!”陳文東和王衍之謝過周總管,便興高采烈的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倆人照例早早地離開周府,由於前天剛下過雪,路上比較滑,走得也比較慢,等買完東西,天已漸亮了。兩人剛拐過巷口,就看到馬路上由遠及近跑過來幾匹馬,忙又退了回去。等離得近了,陳文東才看清為首的是個麵容清瘦的中年人,這幾個人並沒有看到他們倆,打馬飛快的消失在了馬路盡頭。陳文東皺了皺眉頭,看這幾個人的麵相,恐怕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呀。
由於著急回家,陳文東也就把這事兒放下了,回頭剛要招呼王衍之趕路,卻看到他惡狠狠地盯著幾個人消失的方向,渾身發抖。
看著王衍之的樣子,陳文東也是嚇了一跳,趕緊推了他一把,王衍之這才回過神來。
“你沒事吧?”陳文東瞅瞅空空的馬路,又看看一臉恨意的王衍之,輕輕地歎了口氣。
過了好半晌,王衍之才道:“我沒事,我們走吧。”
王衍之不說,陳文東也沒有多問,倆人隻是默默的趕路。
等出了登平城,王衍之才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問呢,你不想說,我問了也是白問,你想說了,自然會告訴我的。”說完,陳文東握了握王衍之冰涼的小手,衝著他安撫的一笑。
又過了半晌,王衍之才道:“就是剛才那個人殺了我的全家。”
陳文東握著小孩的手微微用了點力,卻什麼也沒說。
王衍之深吸了幾口氣,才接著道:“我爹爹曾是禮部左侍郎,兩年前辭官回的老家,本是要躲避是非,卻不想自從回了老家,就不斷有人上門,後來爹爹隻能閉門謝客。事發前爹爹也曾有所警覺,那時,我們一家連行囊都收拾妥當了,卻不想還是慢了一步。那時我和阿富就躲在回廊的房梁上,我親眼看著他們sha死了娘親,大哥,二哥……好多好多人,他們逼著爹爹交出印信,後來爹爹就瘋了,他們把爹爹也sha了……”說著,王衍之便已經泣不成聲,豆大的淚珠一連串的滾落下來,渾身抖若篩糠。
陳文東將小孩摟進懷裏,一邊用手輕拍著他的後背,一邊不斷安慰道:“好了,別怕啊,都過去了,別怕啊……”
陳文東拍得手臂都麻了,王衍之這才止住了哭聲,等情緒穩定了,王衍之又道:“等他們走了,我和阿富才敢下來,我們不敢多停留,連家人的屍體都沒有掩埋,就跑了出來。我們東躲西藏,卻還是被他們發現了,阿富為了保護我,被刺了一劍,當場就死了。我腿上和前胸被劃了兩刀,直接滾下了山崖,卻不想正好被王叔碰到,這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王衍之身上的刀疤,陳文東是看到過的,尤其是胸口上的,長長的刀疤橫在稚嫩的小身軀上,十分猙獰,若是當時再深一些,恐怕王衍之早就沒命了。
“小眼兒,你知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得到什麼印信?”陳文東猜想他們一家被害的根源恐怕就是這個印信。
“我也不知道,不過當時我隱約聽他們提到過靖邊王,我想這個印信可能和靖邊王有關。”
陳文東見王衍之確實不知道,也就不再多問。想到這個事情的嚴重性,陳文東站住身形,扶著王衍之的肩膀,正色道:“小眼兒,你聽好了,你的事從此以後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你記住,你是我的表弟,是陳家村水災後逃出來的孤兒,聽明白了嗎?”陳文東看了看低著頭的王衍之,又道:“至少在你有足夠的本事報仇之前,你必須這麼做。”
最後,王衍之終於點了點頭,陳文東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