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見此情形,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觀公子脈象,乃是體弱氣虛之症,可看公子這個情形,怕是中了什麼奇毒,至於是什麼毒,在下無能,實在是診不出來。各位還需早作打算!”
陳文東聽了這話,仿佛晴天霹靂一般,若周彥煥就這麼死了,他陳文東這輩子也甭想安心了。
冷靜了一下,陳文東將知道實情的一幹人全都找了過來,命人看押在山寨裏,又讓花紅和趙莽親去恒河洲送信。
當天晚上後半夜,柳先生,宋師傅,譚大勇和暗閣諸位長老都趕到了花家寨。
柳先生給周彥煥號過脈,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大王確實是中毒了,中的還不是一般的毒!”說完,柳先生便狠狠地瞪向陳文東,“陳文東,你是怎麼保護大王的?居然讓大王受了傷,還中了這麼厲害的毒!
君憂臣勞,君辱臣死!現在大王身受重傷,你卻好好的站在這裏,你真是好樣的!”
陳文東眼睛眯了眯,心道,如果這老頭知道,周彥煥是為救他而受傷的,非一刀斬了他不可。這個年代,君臣有別,就算陳文東已經不是周彥煥的臣子,周彥煥發生這樣的事,陳文東也不能置身事外。
宋師傅聽柳先生這樣說,不禁為陳文東辯駁道:“其實,這事兒也不能怪小東子,小東子的那點功夫,咱們也不是不知道。再說了,還有二百親兵呢,他們都阻擋不了,小東子就更沒用了。”
譚大勇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先生倒是說說,大王究竟中了什麼毒?該怎麼解呀?”
柳先生狠狠地閉了一下眼,無奈道:“這毒我倒是知道,誰能解毒,我也知道,可要找到解毒之人,卻實在棘手。”說著,柳先生看看宋師傅,“這毒,王爺也曾中過。”
宋師傅聽完,愣了愣,隨即不敢置信道:“難道……難道是……”
柳先生點點頭,然後長長歎了口氣。
宋師傅震驚過後,便是震怒,“又是周彥浩!好歹毒的心腸!好厲害的毒藥!”
陳文東見他們一味的打啞謎,不禁沒好氣道:“先生,究竟是怎麼回事?您方才說大王的毒可解,卻又為何這般為難?”
柳先生頓了頓,這才道:“這件事情,涉及到一樁皇室秘辛,當年老王爺有令,泄露此事者殺無赦,所以即便是大王,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但現在事關大王生死和周氏一族存亡,我也不得不違背王爺的嚴令,倘若王爺在天有靈,希望他不要怪罪我等。
外麵皆傳,王爺在清剿李氏一族叛亂時,意外落馬,傷了命根子,自此再也無法行人事,所以當時皇上才將二皇子周彥浩過繼給王爺,延續王爺這一脈的香火。
事實上,並非如此。王爺在清剿叛亂時,確實意外受傷,但卻不是落馬,而是被人暗箭所傷,情形和大王一模一樣。
由於,當時王爺行軍在外,雖然昏睡了一天一夜,也隻當是疲乏過度,因此,醒來後並未在意此事,隻按尋常傷口處理了。可是,肅清叛亂以後,王爺便無法再行人事。
大家聯想到王爺一天一夜的昏迷,才將疑點對準了這支箭。我們按照當時的戰場情況一分析,發現這事十分蹊蹺,這箭竟是從大軍後方射出的。那麼,下此毒手的,不是混入我軍的奸細,就是我們自己的人。
這毒症狀很輕,中毒之人隻昏睡一天一夜,醒來後便與常人無異,尋常郎中連診都診不出來,又談何解毒?我們暗中遍訪名醫,配製解藥,卻一直未果。
不知怎的,此事竟被皇上知曉,也派了許多禦醫過來,皆是束手無策。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哪是什麼束手無策,分明就是欲蓋彌彰。
我們多番周折,才從一個夷人那裏得知,西南有一座萬象山,山中有一座靈岩寺,寺廟裏的主持大師,是個解毒高手。
我和宋兄幾番打探,終於找到了廟裏的主持,可無論我們怎麼請求,他都不肯出手相救。我們在寺廟裏耗了半個多月,就在我們打算強擄他回西北時,這主持卻又答應了。
解藥配製出來以後,老主持曾經對我們提及這毒藥的來曆。
這藥名叫‘斬草除根’,乃是一種及其歹毒的藥物。服用此藥的人,若不在兩年內將毒素排出體外,將終生無法行人事,若任由毒素留在體內,還會導致早亡。即便是毒素清除幹淨了,以後也很難讓女子受孕。
據老主持所言,這毒藥乃是前朝宮中秘藥,是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心存異心的臣子的,後來前朝覆滅,這藥就落到了聖祖爺的手裏。
直到此時,我們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來,下毒謀害老王爺的就是皇上。
王爺知道真相以後,大發雷霆,一度想要起兵,都被我們勸了下來。一是,時機不夠成熟,二是,那主持曾說過,這毒解了以後,需要調理幾年,才能使女子受孕。我們想著,等王爺身子調理好了,有了子嗣,再圖大業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