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提上大刀去把敵人砍光”,本是久律為了緩和氣氛的戲談,卻沒想到某個偏執起來不要命的笨蛋,竟然真的去提刀砍敵人了。
維持著陰沉的臉色,久律掃了眼空無一人的房間,看向侍立一旁的幾人,目光極冷。
從giotto那離開後,因為怎麼也無法放心斯佩多,也就放棄了讓斯佩多獨自冷靜一晚的初衷,直接敲響他的房門,卻沒想到,房內早已空無一人。
“不是讓你們看住戴蒙的嗎,怎麼讓他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基地?”
平板無波的一句話,卻讓西蒙一族培養的幾個暗衛一齊跪下,頭顱低垂。
對於他們的主人而言,越是平板無波的反問,越代表著怒到極致。
“算了,你們都下去。我大概知道他去了哪兒。”久律眯了眯眼,不再去看跪在地上的幾人,抓起定製的武士刀與西蒙指環,便要從他們身邊繞過。
“boss,要不要通知giotto大人?”單膝跪地的幾人中,為首的一員突然出聲,“您……不需要帶些人手去嗎?”
“不必,天亮前我會把戴蒙帶回來。”久律頭也不回地說著,而後,腳步突兀地停了片刻,“要是天亮後我仍然沒有回歸,就出動西蒙情報隊和暗殺隊的全部成員在薩拉城外的樹林裏警惕監視他們的行動,不要通知giotto……在無法瞞下去之前。”
“是!”
##
一小時後,薩蘭家族所轄的城域內。
望著遠處薩蘭家族主城方向上空的嫋嫋灰煙與火光,久律在高大的棕櫚樹旁站定,將西蒙指環戴上食指。
那個蠢蛋,竟然真的一個人扛刀來砍怪。
“戴蒙,在我到達之前,你可不要死掉啊。”
低喃聲消散在夜色中,一道黑影急速晃動,轉眼便從樹影間消失無蹤。
又過了一刻左右的時間,那黑影出現在薩蘭家族的核心勢力區,正好趕上劍拔弩張的時刻。
“nufufu……”斯佩多毫不在意地抹去額角的虛汗,與發色相同的眼中,透著冷靜而瘋狂的眸光。
他筆直地站著,閑適安穩的模樣,一點也沒有剛才用幾個大幻術滅了敵方百人時的煞氣。
“哼,戴蒙·斯佩多麼……就算你再厲害又怎麼樣,我薩拉城可是有千餘人的武裝力量,你想憑著自己一個人將我們剿盡,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如何?任你再強,甚至把我們的火槍部隊剿滅一空,但剛才那幾個幻術也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吧,而我們這邊還有千餘人……你要怎麼辦呢,彭格列的‘黑桃隊長’?”
對這顯而易見的挑釁,斯佩多充耳不聞,隻含譏帶諷地斜了對方一眼,似乎根本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然而,他的心底卻比誰都要清楚,一連用多個高強度幻術解決掉數百人,他的精神力的確如對方所猜測的那樣,早已到了強弩之末。
隻是,在他徹底倒下之前,他絕不能表現出分毫。何況,就算不能再用幻術戰鬥,他也不是毫無肉搏能力的廢物。
就在他握緊手中的鐮刀、暗自凝聚四肢力量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氣息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同時,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喂,戴蒙,那個卷毛問你要怎麼辦。”
熟悉的聲音讓斯佩多不由怔了怔,隨即,不善地回頭:“你……你來做什麼!”環顧四周,並散開僅剩不多的精神力探測四周,斯佩多的臉色變得越加精彩,“你瘋了!竟然……”竟然和他一樣一個人夜闖薩拉城,而且沒有帶任何部下!
他惡狠狠地瞪著一臉淡定的久律,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撲上去咬這個總跟他唱反調的混蛋一口:“你來這裏做什麼!我是……本就不打算回去了的,你呢?你以為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吧,到底是誰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跑來這裏找死?喂,戴蒙,你想複仇我不反對,但因此而搭上自己,未免也太蠢了。”自殺式複仇,沒想到他會走出這步臭棋,“而且,全身而退?呋。” 久律嗤笑一聲,拔出手中的大太刀。“我的腦袋可沒有和某個求死的家夥一樣被膠水糊住。”全身而退什麼的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雖然相信自己的劍術,但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能毫發無傷地從這個地方回去,“但是,帶你活著離開這裏還是勉強能做到的,最多拚上幾根肋骨幾攤老血幾塊內髒碎肉然後一起半死不活慘不忍睹地回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