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語道“蟻多咬死象”,這些老鼠攻擊力雖然不強,卻也在短短幾秒內啃光一整座木屋,可見其數量的恐怖。便是鼠群的攻擊對他們來說並不迅猛,尚可對付,也無法輕易擺脫當前的窘境。
而更讓幾人憂心的是,一路行來沿途所遇見的些許動物與小妖怪,各個都像狂化了一樣,瘋狂地相互撕咬著;甚至有不少衝進了鼠群,逼得鼠群惶恐地前衝,進一步往幾人的方向包圍,加重了他們的負擔。
及至一夜過去,除giotto外早已精疲力竭的幾人終於來到一處湍急的江邊,逼退離得最近的碩鼠,縱身跳進急速流動的江中。
那仍以千萬數計的鼠群像是著了魔一樣,速度不減不要命地跟著跳入江裏。
江中混鬥繚亂,在湍急江流的幹擾下,giotto與久律二人很快擺脫了不善水的鼠群的糾纏,在中遊的一處江灘前上了岸。
雖然略顯狼狽,但和逃生相比根本不算什麼;唯一比較糟糕的是,因為過急的水流,他們與澤田綱吉等人失散了開。
giotto的臉色非常不好,久律明白他定是非常擔心澤田綱吉;因為自他們一路行來,所遇生物,無論是普通的動物,還是各類的妖魔,都像是被注射了瘋魔藥劑一樣,癲狂而無差別地攻擊附近所有其他生物,簡直就是生化危機的真實體驗版。
他們雖然暫時擺脫了危機,卻也不能放鬆下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在放鬆的時候突然跳出一隻狂化生物,嗷嗚一爪子將他們撕裂。
“你先小睡一會兒,等會兒我叫你。”giotto強掩去焦慮的神色,動手將披風甩幹,重新遞給久律。
久律沒有去接,也沒有同意giotto的建議。平時也就罷了,他總不能因為夢遊就不睡覺,但現在這種危機隨時隨處潛伏的時候,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夢遊的不確定因素而給他與giotto帶來麻煩。
“如果你是在顧慮夢遊,那不是問題,交給我便好,我會在你夢遊的時候阻止你,就像以前一樣。”giotto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理智地陳述道,“而且,我是靈體,不會疲憊,但你以現今這孩童身體的體力,不休息又能撐到什麼時候?如今這物種暴動的混亂情況,還不知要持續多久。”
久律皺了皺眉,卻不得不接受giotto的建議。
他不想給giotto添麻煩,但目前的情況根本不由他,他若是堅持硬撐著,情況或許會比他顧忌的更糟。
不知是否是體力透支的緣故,他很快便陷入沉睡。
然而,當一覺醒來睜開眼,滿目雪白的天花板讓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焦距凝聚,他轉頭看向身側,入目的是醫院標準間的配置。而在那被刷得雪白的牆角處,一個來不及擦洗幹淨的奇異的鬼畫符,清楚地證實了他目前所在之地——那是昨晚他夢遊時留下的“傑作”,很顯然,這裏是現實世界,是他躺了兩天的病房。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麵牆,直到眼前虛影疊加,混沌的大腦逐漸才清醒。
一個念頭風馳電掣地劃過腦海,他猛地坐起身,迅速環顧四周。
“giotto?”
無人應答,空闊單調的病房內,隻有他一人。
久律的眉漸漸擰起,繼續四顧周圍熟悉至極的病房布置。
病房內靜謐無聲,隻有素色的窗簾隨風鼓動,沒有任何的人跡。
沒有詢問的警官,沒有黑衣的死神,沒有戴眼鏡的小男孩,亦沒有那熟悉至極的金色身影。
桌上擺著一杯喝了一半的熱水,尚且留有餘溫,正若有若無地往上氤氳著水汽——很顯然,此時的時間距他穿越時的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
“giotto?!”
他的聲音裏多了一分難以覺察的焦慮,然而,回應他的依舊隻有模糊微弱的回音。
這個病房內,確實隻有他一人。giotto並不在他的身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隻有他一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