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動作熟稔而自然,等塞洛斯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德拉科抱到了地上,而且正背對著自己的哥哥站著。
塞洛斯很瘦,因為他從出生開始身體就不好,後來的生活作息又一直不規律。就算納西莎想盡辦法從各種方麵來監督小兒子,塞洛斯也依然故我地偷偷熬夜做著實驗、研究著那些艱深得或許很多成年巫師都不會懂的資料。他臉色蒼白,個子矮小,裹在黑色巫師袍裏的身體瘦得幾乎隻能摸到骨架,腰上當然也不會有什麼肉。這樣的身體讓他比平常人更容易地感到疼痛。但是當德拉科抱起他的時候,塞洛斯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反倒像是有種暖流在通過德拉科的掌心透入他的皮膚中、混入他的血脈裏……
德拉科身材頎長高挑,比例完美。因為長年練習魁地奇而長出的肌肉或許並沒有那麼健美,但柔韌有力。馬爾福家的直係體溫都要比正常人低一些,塞洛斯早就習慣了這種溫度。但是,當德拉科鬆開他的腰,從背後握住了他的手時,皮膚與皮膚之間剛開始接觸時的冰涼卻慢慢透出了暖意,讓向來畏寒的塞洛斯不由自主地就想再靠近他一點。
“德……德拉科?”寢室裏的氣氛太過寂靜,塞洛斯不安地叫了一聲。
“你最近長高了。”德拉科說道。十四歲的少年長得很快,他的身高現在就已經接近一米八了。他鬆開一隻手,按在了塞洛斯的額頭上。塞洛斯的頭顱順著那股力道向後靠去,腦後靠在了一塊並不柔軟的地方——他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意識到,那是德拉科的胸口。
而後德拉科的另一隻手臂又圍上了他的腰,微微低下頭,用比往常說話要低很多的聲音緩慢地道:“好像也開始長大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塞洛斯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胸腔的微微震動。覆蓋在他額頭上的手開始往下滑,很快就遮住了他的視線。塞洛斯呼吸一窒,心髒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他僵硬地靠在德拉科身上,結結巴巴地道:“德……德拉科?哥哥?”
德拉科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嗯?”
塞洛斯轉過身,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竟然會有種戀戀不舍的感覺——那種溫暖的力量隨著德拉科的離開而消失了,他體內的寒流因此而小小地躁動了一下。塞洛斯覺得自己臉上簡直是在發燒。他心虛地低著頭看著腳下,訥訥地道:“我們快點去吧……”
德拉科見好就收,唇邊勾起微笑:“乖。”
塞洛斯憤憤地轉過頭。乖你妹,你才乖呢!!
作為一個實際上已經三十歲的成年男巫,塞洛斯絕對不承認剛才那種丟臉的反應會是自己做出來的。德拉科想調戲就調戲去吧!作為一個有魅力的男巫師,被人愛慕才是正常的現象!
不過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為什麼德拉科和他皮膚接觸的時候,會讓他感覺到一股暖流?塞洛斯皺起了眉。而且之前他好像能切實地感覺到德拉科的情緒一樣……這種情況,好像是從他血脈覺醒之後才出現的。
塞洛斯並不覺得自己對德拉科產生接觸上的渴望是什麼正常的事情。之前在醫療翼住院的時候,德拉科除了每天早上例行的親吻之外並沒有跟他進行過很多的肢體接觸,他也隻是發現自己偶爾能看穿德拉科的情緒而已。但是出院的這半天以來,無論是拉手、摸頭還是擁抱,所帶給塞洛斯的感覺都遠遠沒有從前那麼自然……他發現自己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僅僅把德拉科看成一個需要自己照顧的親人了。就算再怎麼覺得遺憾和不想承認,德拉科都已經真的長大了,而且是真的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並不是像他之前以為的那樣,隻是由於青春期和情感的慣性而發生的轉變,德拉科似乎是真的……塞洛斯禁不住煩惱地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打消德拉科的念頭。
其實如果想真的體驗一把愛情的滋味,順水推舟地答應德拉科比和voldemort在一起要好得多。但塞洛斯始終認為,存在著相近的血緣關係的兩人之間是不會產生真正的愛情的,即使對彼此會產生非同一般的好感和占有欲,也是因為血緣之間的相互吸引所導致的。馬爾福家可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別說兩百年後都不存在的生子魔藥了,就算有這玩意兒,近親繁殖所生下的孩子也會有很大的缺陷,這點麻瓜們早有研究。而且他遲早要離開這個世界,那麼又何必浪費這麼長時間去傷害一個對自己十分重要的人呢?
他和蒂姆是雙胞胎,從出生開始就是對彼此最親密的人;而他和德拉科之間的親密和默契,是在整整十一年的相處中逐漸培養出來的。如果不是真的把他當做了親人,塞洛斯又怎麼會想要逃避?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和voldemort在一起。反正他們都清楚,這不過是利益的交換。情人的名頭也不過就是說著好聽而已,其實還不是名存實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