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天也是運氣爛到了極致。估計是出門前忘了看黃曆。
周末晚上,都是副本團最後衝進度的時間,地圖門口擠滿了人。
這兒是野外地圖,虞藍一眼就看見了人群裏好幾個鮮紅刺眼的紅名——仇家。
係統插件裏的紅名提示迅速報警,在虞藍做出反應的同時,那幾個玩家也發現了她,常年在昆侖、南屏山混的玩家,身體反應絕對是普通玩家沒法兒媲美的。
虞藍隻有一個人,身上穿的還是副本裝,而不是適合打架的pvp裝備,最痛苦的是,她用的是雲裳心法,還沒來得及切成冰心。
副本門口瞬間上演了一場毫無懸念的多對一,碾壓屠殺。
虞藍被一群人花式虐殺,一路從副本門口打到複活點,還被壓在複活點殺了十來次。
她一身裝備全紅了,被殺到起不來,索性也就不起了,躺在地上麻木地看著一群仇家。他們跳來跳去踩她的屍體,在地圖頻道噴她菜逼、人妖。
那是虞藍遊戲裏最艱難的一夜。
也是最孤單的一夜。
她向來形影不離,長|槍策馬將她徹底護在身後的人並不在。
她信賴的親友們也不在。
同陣營另一個大幫會來打副本的隊伍殺完最終boss,傳送出本。在地圖頻道看見了刷屏內容,團長一看是敵對陣營出了名的幾個辣雞,立馬帶著弟兄們往複活點拍馬趕來,一陣血拚廝殺後,總算是為虞藍解了圍。
虞藍和他們一起把仇家堵在複活點輪了半個多鍾頭,仇家罵罵咧咧刷了半天屏,最後慫了,選擇原地下線。
大幫會的指揮問:“你沒事吧?”
檢查了一下裝備,虞藍搖頭:“沒事,我得回主城修裝備了,兩套裝備全都紅了,得花幾百金呢。”
指揮:“行吧,以後要打架喊我,我隨時有空,加個好友吧。”
虞藍拉開滿員的好友列表,一眼看見最上麵那個名字——好友度最高的軍爺。她眼睛一陣刺痛,拉到最下麵,迅速刪了那個被自己撿到帶回幫會,教她七秀配裝、七秀手法、陪她刷掛件的小七秀。
白眼狼。
養不熟。
這才騰出一個空位加了隔壁幫會的指揮。
“……如果故事停在這裏,”虞藍把蛋兒抱在懷裏,豎起來彈了彈它腦袋,“大概就是一個有點兒惆悵的結局。曖昧讓人受盡委屈~~”
蛋兒:藍藍唱歌挺好聽,不過這歌詞我不喜歡,換一首。
“剩下的故事我不想講了,”虞藍抿唇,眉心蹙起,“因為我一想起來就滿肚子火氣,不開心的事兒我決定把它們統統忘掉。反正現在我已經不在地球上了,也沒法兒玩那款遊戲,想報仇,想找回場子……都沒有機會了。”
拍拍屁股站起來,虞藍快步跳進窗戶,把自己扔進大床眼看就要睡。
蛋兒急死了,貼在她身前一通亂滾亂拱。
蛋:藍藍你別睡啊,把故事講完啊!你知不知道這樣講到一半吊胃口會死人的?那個讓你傷心的混蛋叫什麼名字,你剛才在名字上麵打馬賽克是什麼鬼啊!快告訴我,我好替你報仇——
虞藍自動屏蔽了蛋兒努力散發的精神波幹擾,翻個身睡著了。
她一隻手還輕輕搭在蛋兒身上,讓他無奈地晃了兩下,長歎一聲。
下一秒,蛋兒發出淡淡的銀光,修現出身形,依然是半透明的朦朧狀態,他坐到床沿,低頭凝視虞藍睡容。
上一世他和她的關係比現在疏遠得多,也古怪得多。
那時候,他是隱姓埋名的向導,不被承認身份的落難皇子,擁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強悍精神力,卻更喜歡放浪形骸,自由自在的生活。利用精神力和高超的騙術,他混得相當滋潤,名氣慢慢傳了出去,被道上的人稱為宇宙頭號騙術大師。
而虞藍,她是一個性格火爆的傭兵,兩人在一次任務中相遇。
修沒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傭兵團放在眼裏,他藝高人膽大,給傭兵團設下層層陷阱,把他們耍得團團轉,害得他們身陷囹圄。
然而完美的謊言和騙術,終於也有踢到鐵板的時候。
“……奇怪的暴力小蘿莉,我能操縱所有人心裏的貪欲,唯獨讀不透你的想法,沒辦法抓住你靈魂裏的暗影。”修低下頭,臉頰跟虞藍貼在一起,他柔聲呢喃,“咱們結下梁子,你特別記仇,每次遇到我都拚死咬著我不放,非把我抓住不可。”
一個跑,一個追。
一個戲耍,一個執著。
這種敵對、猜疑的關係漸漸形成了某種習慣,建立起隻屬於他們兩的獨特羈絆。
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