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博恩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能忙忘了現在幾點,心念忽動一抬頭,剛好就是她計劃要去看丘杉的時間。

手頭上的事情做完,邢博恩與其他人說了一聲,便出門去。

昨天不巧碰上了黎翰之,她不好意思再中午過去,如果再碰上的話她沒法想象黎翰之看她的眼神……

而且昨天因為有外人在,她也沒和丘杉說上話。其實也沒有什麼非說不可的話,她去了也無非是想到哪說哪,一般說的都是實驗安排,可是不說吧,她還感覺有點憋著了。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毛病。

邢博恩走在路上自個想了想,就是喜歡吧,沒有別的解釋了。

下午三點半,午飯晚飯兩邊不靠,各個實驗室都忙碌著,邢博恩快步走過,沒心思去看別人都在做什麼。她剛剛離開的實驗室一樣忙碌,她要趕快去和丘杉說說話,然後抓緊時間回到實驗室繼續工作。

作為組長邢博恩還是很盡責的,不過組長也有私生活。

這次她長了記性,進門後張望幾眼,看到這兒沒有別人了,才進了隔離間。

丘杉原本躺在床上,見她來了,高興地坐起來。

看著丘杉麻溜爬起的動作,邢博恩心裏一軟,坐到丘杉身邊,問道:“怎麼樣,黎教授在,有沒有覺得不適應?”

丘杉誠懇地點頭。

邢博恩眼神裏帶了點“我就知道”的寵愛意味,這眼神把丘杉看得腦子一酥,感覺源源暖流在身體裏蕩漾著舒展開來。

“忍一忍,九月五日公開實驗結束後,我就沒這麼忙了。”

丘杉點了點頭,道:“給我講講,公開實驗。”

邢博恩以為丘杉體貼她,專門提了這麼個話題,心裏更是柔軟,對於丘杉故意脫衣服刺激她的事情是一絲一毫想要計較的心都沒有了。

“到那天,安置處會把挑選好的二十名實驗對象送過來,我們準備解藥和器材。外麵來的人錄製全部過程以後,到電視台剪輯,然後播放。”

丘杉問:“不是直播?”

邢博恩回答:“不知道外麵給出什麼說法安撫民眾,不過一場實驗全程至少要八個小時,直播不太現實。”

接著邢博恩就講起了兩步注射的機製,丘杉依舊是聽得雲裏霧裏。

不過在聽到目前已經接受過注射的實驗對象中,身體恢複狀況最好的那個也不如她行動靈活後,丘杉眉毛無意識地動了一下。這下她才相信,黎翰之的那些瘋言瘋語也不全是不靠譜的。

雖然可能有很大程度的誇大,不過她似乎,真的是負四層裏最有可能成為喪屍王的感染者。

可是她一點也不想繼續做喪屍啊!

她隻想盡快恢複人類的血肉之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摸著邢博恩的手卻隻能摸個形狀。

她想用自己的活著的身體去感受邢博恩身體每一處的溫度,用神經末梢去感受邢博恩肌膚的彈性。

丘杉的手指順著邢博恩的手背慢慢撫上去,潛入袖子,指尖帶著輕柔的力道,按壓著小臂。

邢博恩給她摸得一陣麻,直感覺脊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又不肯收回手,垂下眼睛看著她的手伸進了袖子裏。因為看不見動作,感知更加敏感。

偏涼的溫度讓皮膚上起了一粒粒雞皮疙瘩。丘杉的手越往上,越靠近心髒,邢博恩甚至感到那一點涼意已經融進皮膚下的靜脈血管裏,比一切都快地爭先流入了心髒。

火熱滾燙的心髒被那縷涼意一激,漏跳幾拍,隨即以比平時快很多的速度跳動起來。

跳得她都來不及呼吸了。

邢博恩從來沒有想到,一次普通的觸摸就會讓她這麼興奮。

丘杉的手已經攀過了肘關節,邢博恩的衣袖被帶起,露出手腕和一段小臂。

皮膚接觸到空氣,有些冷,但丘杉的手指更冷。

邢博恩不知道丘杉這是要摸到哪去,總不可能真要沿著手臂摸到肩,再從肩到胸口去?

那從領口進去不是更快?

而且她的衣服也沒有那麼寬大,能容一隻胳膊這麼在衣服裏鑽。

邢博恩腦子裏出現畫麵,頓覺一陣惡寒,這也太詭異了……

她胡思亂想間,丘杉的手被袖口卡住,上不去,便又慢慢退出來了。

丘杉替她把袖子整理好,然後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坦然地說起話來。

“解藥,你帶身上。公開實驗,要小心。”

丘杉不敢貿貿然說太多。黎翰之隻是像個老瘋子,還沒真瘋,什麼“新世界新生物”之類的臆想說了不少,正經的計劃倒是守口如瓶,估計是怕丘杉猜到。

從這一點看,黎翰之敢在她麵前發瘋,必然是有恃無恐。

為防打草驚蛇,把黎翰之逼急了對邢博恩下手,丘杉隻能模糊提醒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