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呼出來,問道:“怎麼算喜歡?”

李知哲悚然一驚!

張知退可從沒找他談過心。

張知退在組織裏處於什麼位置,連他上級都不知道。當初在總部接到通知要臨時塞進來一個人的時候,他去向上級打探了一下,依照他和上級的良好關係,上級如果知道什麼一定會提點他一句,然而上級發愁半天最後就說:“千萬不能得罪。”

他自然知情識趣,萬事都聽張知退安排,所幸張知退是個沒什麼物質追求的人,一路以來兩人相處都挺融洽。

漸漸他發覺,跟張知退一起出任務有一個絕妙的好處:張知退位置高啊!隻要每個決定都向張知退報備一聲,回去之後就算哪裏做得讓上麵不滿意,有張知退當擋箭牌,絕對不會有多大的責罰落到他頭上。

他如意算盤打得好,可今天一不小心怕是要全盤皆輸。

張知退要在這找對象?

這哪有什麼好對象可找?

還有,她找的對象是男還是女啊?

李知哲一下就慌了,他回去可怎麼交代?

“喂,問你話呢。我老想和一個人玩,這算喜歡嗎?”張知退催問。

李知哲迅速做了選擇,他要自保:“這不算喜歡。”

“啊……那怎麼樣算喜歡?”

“你……如果……隻想和這個人玩?”李知哲試探地問。

張知退點頭:“最近這些天我就發現這一個好玩的。”

“可能也不是喜歡。”李知哲馬上說,再次試探,“隻有……你想玩他……的時候?”

張知退目瞪口呆:“玩她?玩哪?你以前也想玩邢博恩?噫呃,你是這樣的人啊?”

“……”

“問你也白問,你前女友都喜歡女人去了。”張知退嫌棄道,拎起被子躺進去。

李知哲腳步沉重走向浴室,他現在需要一個冷水澡。

早上七點,負四層又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邢博恩吃完早飯發現還有空餘的時間,趕緊溜回六號實驗室,給丘杉做了一次檢查。

隻不過檢查的方式有點特別。

距離丘杉第二次,也就是最後一次聞到新鮮大腦過去了十一天,丘杉因為氣味刺激而恢複的一部分感覺、語言和肢體運動的靈活度,並沒有如黎翰之所預料的那樣消退。

邢博恩坐在單人床邊,拉起丘杉的手,放到唇邊,嘴唇貼上丘杉的手心,輕輕蹭動,模糊地問:“軟嗎?”

“軟。”丘杉誠實地回答。

邢博恩伸出舌尖反複舔著丘杉手心。

丘杉說:“暖。”

邢博恩把丘杉的手拿遠些,看到手心一小片濕痕,臉上有點發燙。

丘杉把手心攥起來,一本正經地說:“邢醫生,還差一個項目。”

邢博恩實在想不起來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好像突然有一天她就被按下了一個開關,一些說起來都會讓人羞紅臉的事情,她會硬著頭皮去做,而且心裏其實還很願意。

上一次戀愛好像不是這樣的。根本完全就不一樣。

丘杉初看冷靜理性,其實心思多得很。

邢博恩上半身慢慢湊過去,到離丘杉很近很近,互相看清楚睫毛的距離,丘杉還是一動不動。邢博恩紅著臉閉上眼睛,往前再一湊,嘴唇碰上了丘杉的唇。

丘杉張開唇,與邢博恩的互相含在一起,輕吸輕吮,舌尖舔過皓齒,勾開齒縫,彎起去舔邢博恩的牙齦。

微涼的溫度更催-情。

邢博恩的理智被親密的吻驅走了,倏忽間口腔軟肉被涼涼地一舔,跑開的理智又飛了回來。

一遍又一遍,腦子都被弄得混沌起來,也分不清理智還在不在,手臂自己纏上丘杉的腰,將丘杉拉緊一些,好像還嫌不夠近似的。

溫熱的手掌貼上微涼的皮膚,溫度的差別讓她們的親密平添一分妖異的感覺。

邢博恩過去一直循規蹈矩。越是單純的老實人,麵對這分妖異的時候越把控不住自己。所以古時的書生都被迷人的鬼魅吸走了魂。邢博恩也被這樣的丘杉吸走了魂。

她的手緩緩往上遊去,隔著內衣包裹住軟軟的一團肉。

像小孩子抓住了心愛的玩具,手裏滿滿的不願釋手。

丘杉低低的聲音中隱約帶笑:“邢醫生,檢查呢?”

邢博恩的手忽然用力抓了一把,丘杉低吟一聲,說:“痛。”

邢博恩低垂著頭,往後退了幾厘米,這個“檢查項目”本該是咬一下丘杉的嘴唇讓丘杉感覺痛不痛,今天丘杉太調皮,調皮就要接受懲罰。不過低頭看見自己難以平靜的胸口,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懲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