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愣愣地看看我,看看常坤。
我重複一遍剛才的問題,那個打電話找他的人,是誰。
他回答說是林教授,省生物研究所的權威專家,在醫院裏幫忙,因為老家突然有事叫他回去,所以打電話來告個辭。
省生物研究所。
在醫院裏幫忙。
為什麼何誌秦會沒提到這個人物?
當初省生物研究所擬定兩個人過來局裏幫忙,其中一個被襲擊,另外一個就是樓明江。
現在老苗說的這個姓林的教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是當初被襲擊的那個?
還是當初那個被襲擊以後,又另外安排了一個?
為什麼何誌秦隻字不提?
這是怎麼回事?
先不管何誌秦那邊的問題。
我繼續問老苗:“你怎麼會認識省生物學院的權威?”
老苗還是沒弄明白我們到底怎麼回事,一臉發懵的表情,說:“前年去河北辦案,他幫助取證的。”
“河北?什麼樣的案子?”
“一個女人,毒殺自己的丈夫和兒女。用白毒鵝膏菌煮湯。很恐怖。”
“那他現在怎麼會到醫院裏來幫忙?”
“局裏把陳家塢死亡的一些檔案和驗屍報告送到省生物研究所,請所裏的專家幫助分析,這你知道。”
“是。我知道。我想知道,他——”
常坤又拍我的肩膀。
他還想阻止我。
我狠狠甩了一把,把常坤的手從我肩膀上甩掉。
我必須得問清楚。
必須得知道。
我盯著老苗的眼睛,繼續問他:“林教授借調到醫院來幫忙,是誰安排的?”
老苗好像有點明白過來了,把目光在我和常坤之間移動,目光一點一點變涼變淡,他看著常坤,而不是看著我問:“這是什麼意思?審我嗎?”
我抬高音量,有點抓狂地喊:“不是!”
老苗還是看著常坤:“那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嗎?”
我深呼吸,幾乎是在狂喊:“老苗你說,你說清楚,你說林教授是怎麼回事,是怎麼進局裏幫忙的,你說啊!”
常坤突然朝我大喝一聲:“黎緒,你夠了!”
老苗伸手狠狠推了常坤一把,把他推個趔趄,退出好幾步,要不是丁平伸手扶住,怕是會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苗像是盯著一頭怪物一樣盯著常坤,額上青筋暴突,臉色發青。
然後他轉過身來看著我,用那麼深那麼沉那麼慘的目光,看著我:“黎緒,你問。想知道什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