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拍自己的腦袋,說:“真要命真要命,有個事情一路上都記得很牢,剛才偏又忘了。我給你們的那本筆記,原先整理出來的時候是散頁的,一頁一頁散得很亂,是我父親仔細看過以後用線訂起來的,有一頁因為受潮,很模糊,紙快爛掉了,當時就沒訂進去,前天我們拿出來好好看了看,還能看清楚幾行字,說陳金紫玉失蹤,陳存死亡,陳家對外宣稱兩個俱死,並備棺入葬,其實陳金紫玉的棺材裏是空的,沒有屍身,但有一束頭發是放在棺材裏落葬的,就是陳金紫玉生病後大量脫落下來的頭發,陳家人整理好了放在棺材裏的。”
陳金紫玉的頭發蓋棺落葬。
可挖出的墓,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而連環命案的現場卻一而再再而三出現頭發,根據DNA結果,就是陳金紫玉的頭發。
那麼就是說,有人早在連環命案發生之前,就挖開陳金紫玉的墓取了那束頭發。
這個人是誰?
凶手?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是為了讓人們相信所有離奇死亡都是鬼魂複仇?
一起回辦事處。
常坤擰著眉頭想,然後說:“走,去白米蘭家,石玲你留下看房子。”
白玲想反對,嘴唇動了兩下,沒說出口。
我一揮手,說:“石玲你跟他們去,我留下看房子,我也要好好看看這些材料。”
常坤沒反對。
付宇新笑了一下,說:“我也留下,我也要再看看材料。”
常坤和白玲的目光,同時聚集在付宇新臉上。
有一瞬間的迷茫。
我和付宇新兩人留在辦事處研究案情。
付宇新在白紙上寫下六個人的名字。
喬蘭香。
於天光。
白米蘭。
陳喬斌。
戴明明。
石蓮娟。
四個女人。兩個男人。
每個人身上都籠罩一層解不開的迷霧,黑壓壓的氣息。
他說:“我們一個一個來看。喬蘭香是可疑,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可疑,但她不可能是連環命案的凶手,因為完全沒有時機,幾乎所有命案發生前後,她都沒有出現在現場過。下毒和在屍體身上擱頭發都必須親自到現場才行,所以,她完全不可能是凶手。”
“然後。是於天光。他看上去沒可疑的地方,但是,他總是出現在命案現場,而且總是屍體的最先接觸者,從時機方麵來看,他很有可能是凶手。但有解釋不通的地方,當時第一起立案的那個十三歲小男孩,隻是有點感冒症狀,他父親找於天光買感冒藥,於天光看過小孩以後,急切要求他立刻送大醫院。還有上次於偉也是以為自己感冒找於天光配藥,於天光馬上來告訴了我們。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這兩件事情怎麼解釋?”
“第三個。白米蘭。我沒有看出這個女人有任何連環殺人案凶手的特質,完全沒有看出。但你知道,凶手總是隱藏地非常深,往往最不可能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凶手。電視電影裏都這麼演,對不對?”付宇新說到這裏的時候,笑出了聲音。
他繼續說:“第四個。陳喬斌。我看不懂他。也想不通為什麼你會猜他是凶手。你從一開始就猜他是凶手不是嗎?你能不能說說理由。”
我笑起來,說:“理由就是你剛才說的,往往最不可能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我也不能在陳喬斌身上找出什麼理由。但我就是猜他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