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體力嚴重透支,血糖低得嚇人。隻能打點滴,狠狠睡。
下午四點多醒,醫生等在床邊,問我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好一些。醫生出去以後,進來兩個警~察,是我所不認識的。他們要詢問石玲失蹤時候的所有細節。
把基本上的情況都說一遍,包括她掉頭跑,我喊她,她開槍。
我隱瞞了一點,也是突然想到的一點。
石玲很可能撞見了我們在槐樹林裏碰見過的那個女鬼!
她開的那槍很可能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她!
如果真是這樣,石玲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越想越怕。
越想越怕!
我問他們付宇新有沒有下山,能不能進醫院來看看我。我發現我的狀態孤立的嚇人,除了付宇新,找不出第二個可以一起商量陳家塢所有發生的事情的人。
而且,我是真心願意跟付宇新商量。
五點半,常坤來醫院,疲憊絕望的臉,興師問罪的姿態,他說:“黎緒你跟我說實話,你跟石玲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我幾乎認不出這個男人是從前我想過托付一生的那一個。
我知道這是角色扮演的問題,任何人懷疑我都正常,他不能。因為我對他從來都是絕對信任,哪怕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在他身我也一定絕對信任他,就像當初他們懷疑老苗的時候,我不疑。
我問他:“常坤你是什麼意思,你不信任我?你懷疑我?”
他說:“黎緒你冷靜一點,我沒有懷疑你,我也不想懷疑你。但是至少你應該把事情都告訴我,讓我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行不行,黎緒!”
“你朝我吼?你想弄明白事情就來朝我吼?我也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找誰去吼?!我比你更想找到石玲,找到她我就像你吼我這樣去吼她,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致於看見我像看見鬼一樣怕得要死!”
冷場。
有硝煙氣息。
門口兩個警~察探頭看了看,把原本虛掩的病房門關上。
常坤走近病床一步,歎氣,說:“黎緒我們不要吵,我們好好說事情,你仔細回想一下你跟石玲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或者發生過什麼不愉快。”
“我不想跟你吵。也沒必要跟你吵。能說的我已經跟剛才兩個警~察都說了。不能說的我也不想說。”
“什麼是不能說的?”
“你要聽?”
“聽。”
“你非要聽我就說。她對我有沒有誤會我不知道,我對她沒有任何誤會。我們之間唯一發生過的不愉快就是因為你,她喜歡你,你不喜歡她,你大概喜歡我,所以我們之間因為你的存在有隔膜,就這麼簡單。”
“除了這個呢?”
“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你想聽什麼?你非要我捏造一些不存在的事情滿足你那個變態的好奇心才滿意?我告訴你常坤,我所做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沒有任何私心,不偏向任何人,我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你,從一開始我就是為了幫你,幫到現在把我自己卷進嫌疑人隊列裏我還在幫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很虛弱地看著我的眼睛:“你沒有把全部的事情告訴我,黎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