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瞠目結舌。
我從來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黎淑貞從來都沒提過我外婆外公的事,甚至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曾經還有過舅舅。
我問他:“死因?”
“病死。”
“什麼病?”
“心髒病。”
我一臉的不相信:“一家五口半年之內全死於心髒病?天底下有這種事情?”
“我也不能相信。但查不到更多的情況。當時是送醫院的,醫院開出的死亡證明上寫的就是心髒病猝發。而且時間隔這麼久,有三十年了,我們根本沒辦法從醫院方麵入手查。當年那家醫院早就整合改組,人員也基本都換過了。”
我有點恍惚。
越來越恍惚。
何誌秦連喊三聲我的名字,才從恍惚狀態裏拔出來。
他問:“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沒有。就是心裏有點難過。”
“嗯。肯定難過的。之前不敢和你說,就是怕你難過。但這事情真的是太蹊蹺了。我也不知道跟這次的陳家塢連環命案有沒有關係。”
“其他人都知道這事情了嗎?”
“組裏的人都知道。常坤找你母親談過話了。”
“什麼時候?”
“昨天下午。”
“她說什麼了?”
“沒有。就說他們是心髒病死的,別的什麼都沒說。不過你母親承認於天光是她的丈夫,也就是你的生身父親了。”
“昨天我問她,她也說了。但沒說我父親為什麼會拋下我們。”
“常坤也問了。她不說。我們揣測,你父親的出走,可能跟你家五口人的死有關係,但找不出到底有什麼關係,時間隔得太久了,而且恐怕隻有你母親一個知情者,她不開口,就什麼都不能知道。而且現在的情況,我們不能對你母親采取什麼措施。常坤希望你能幫我們從你母親那邊打開突破口,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你說才好。”
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抽煙。喝水。深呼吸。
然後我問他:“陳家塢的案子,你們到底怎麼處理的?結案了?”
“對外宣稱結案。實際沒結。上麵有令,秘查。”
“秘查?那你還來跟我說這些話?”
“我希望你幫我。你能幫我們的,不是嗎?”
“是。能幫。但常坤那關怎麼過?他不會讓我插手這事情。”
“陳家塢命案接下去由我負責。”
“常坤呢?”
“他調省廳去了。”
雖然意料之中,但還是有一點吃驚:“什麼時候定下來的事?”
“今天早上。”
我慘然歎出一口氣:“付宇新終於還是沒爭上。”
“對。不過他看上去不失落,很看得開的樣子。”
我笑了一下。
何誌秦也笑一下,問:“你跟付宇新在談戀愛嗎?”
“算是吧。怎麼?”
“不怎麼。嗬嗬,個人感情方麵的事情我不大喜歡說什麼,但是付宇新這個人,說實話,我不太怎麼喜歡。”
“為什麼?”
“太好勝。太自我。鋒茫必露。而且有時候,你知道,他為了達到目的,經常會做些打擦邊球的舉動。”
我笑笑,不發表意見。
他繼續說:“不過這次很奇怪,本來常坤調走以後,陳家塢的案子是交給他負責的,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