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樓裏住著的陳家塢居民都解除監控,包括戴明明。
誰都不願意這樣,但是實在沒有辦法,監控時間已經太長,媒體和百姓反應太大,上麵派下來的壓力也大,戴明明也住得很不耐煩,幾次三翻地鬧事說要離開,戴明明在江城的幾個朋友知道她的情況,在外麵搞很多事情,又是找媒體又是找律師,弄得很麻煩。而且,考慮到喬蘭香已經逃走,監控已經不嚴密,再三斟酌之下,決定暫時解除隔離監控,保留必要時采取非正常手段的意見。
願意住在那棟宿舍樓裏的,可以繼續住,不願意的,可以另外找地方,需要工作的,局裏會想辦法幫助安排,於恩浩和於菁菁兩個孩子送去福利院,但有供他們念書的專項款。
張紅已經生了孩子,是女兒,她很願意帶著孩子繼續住在那棟宿舍樓裏。
於蘇州也願意住在宿舍樓裏,並且希望能有一份工作,他說他會照顧張紅母子。
隻有戴明明要走。
最可疑的人是戴明明。
但是沒有證據。
怎麼都找不到證據。
隻能由她走掉。
戴明明走的時候,給了所有警~察一個鄙夷的表情,用嘴型說了兩個無聲的字。
廢物。她說。
局裏把從白米蘭家中找來的白米蘭父親的照片,還有她爺爺的遺像,和“人皮X案-2”中凶手嫌疑人的照片進行對照和電腦技術分析。
眉骨、嘴型、鼻型都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是不能確定他們百分之百存在直係親屬關係。
我在想,能不能做個惡劣的事情:直接把凶手嫌疑人,就是那個白慈根嫌疑人的照片,登上報紙,做個尋人啟示的廣告,寫提供消息者重金酬謝!
我就不信這樣還找不出那個混蛋!
如果警~察不能這麼幹,我就以個人名義幹!
反正我又不是警~察。
付宇新不同意我登尋人啟示。
堅決不同意。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辦案中不合拍。
這是他第一次反對我的想法。
他說這不符合規矩。
我就笑,說他做了那麼多不合規矩的事情,現在反拿“規矩”兩個字來壓我。
他說:“那你怎麼登?尋人啟示?你尋誰?尋白慈根?”
“對。就尋白慈根。”
“你瘋了嗎?”
“我沒瘋。我覺得你很奇怪,以前為破案,你什麼招術都肯用,翻牆破門,欺哄瞞詐,你哪樣沒用過?現在怎麼反對我用這些招?”
他咬著嘴唇不說話,在沙發裏埋半天,才抬頭,很認真地說:“你不能這樣幹,太危險了。”
“什麼危險?”
他說:“你現在就已經很危險了,我發現有人跟蹤你!”
我驚了一下。
之前我的確是有過被跟蹤的感覺,可是僅一次,而且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所以我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可現在付宇新這麼說,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我問他:“什麼人跟蹤我?”
他很難受的樣子,說:“我不知道。從你媽媽把你趕出來的那天晚上,我就有這種感覺,後來連續又有好幾次,但沒發現到底是什麼人。你知道,我是個警~察,受過職業訓練,懂怎麼跟蹤和反跟蹤。如果有人跟蹤你,可我卻找不出那個人的話,可見對方也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