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你不知道何意?”老太太放下手中撚著的佛珠,看著齊嘉敏冷笑,道:“我的孫女兒嘉敏打小就孝順軟弱,是個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豈是,你這惡靈這般凶橫潑辣的模樣?也就是崔氏懦弱,才會著了你這惡靈的道,將你當做女兒!可憐我們嘉敏在天之靈......”

老太太說著說著,竟把自己也給說服了幾欲落淚。

“孝順軟弱?溫柔嫻淑的大家閨秀?”齊嘉敏看她這般模樣,險些沒笑岔過氣去,“老太太您當然希望我一直是這樣的了,這樣的話你和你兒子一家就能心安理得的占據我阿爹留下的一切,占據我阿娘的嫁妝,甚至是未來我弟弟的爵位了.....”

老太太狠狠皺眉。

馬氏愣了一下,卻是磕磕巴巴,道:“你這惡靈在渾說些什麼?”

“我在渾說些什麼?”齊嘉敏胡亂抹去自己臉上的黑狗血,處變不驚得卻是向老太太馬氏還有幾個道士道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你們不是都同譚家約好了嗎?先汙蔑我的清白,讓譚家退了我的親事,再來就是當著族長的麵陷害我毆打夢蘿,想將我關到柴房裏去......下一個,就是找人汙蔑我娘與人私通,陷害阿耀不是我阿爹的孩子,再來就是把我們一家扔進庵子裏去,把俊兒過繼給我爹,讓他繼承我爹留給阿耀的爵位。”

老太太當下臉色一白,沒想到這一切之前的計劃都給齊嘉敏知道了。

一旁的崔氏和齊耀聽著,也是目瞪口呆。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庵子應當叫做普渡庵吧?你們在裏頭雇了五十個習過武的姑子,準備專門來看管我們一家三口。你們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我沒按照你們一家預想的路來走,老太太大伯母你們應該很失望吧?”齊嘉敏一步一步朝馬氏一家走了過去。

她每走一步,老太太連帶著馬氏就後退了一步。

“你,你如何知曉的?”馬氏沒想到齊嘉敏竟將一切知悉得如此詳細。

如何知曉,自然是身體力行曾日複一日的在這樣計劃成功的煎熬中泣血苦熬過來的,齊嘉敏心中的仇恨怨毒,簡直罄竹難書,她又如何能忘啊。

齊嘉敏如同盯上獵物的母狼一般,緩緩朝馬氏靠了過去:“如何知曉,自然是一字一句聽來的。我當真想問問老太太,我們一家究竟做錯了什麼,才這麼招了您老人家的眼,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現下竟又陷害起我是惡靈來了,當真是半天安生日子都不給人過啊。”

老太太啞口無言。

崔氏先是哭,到後來已是氣得全身發抖了。

“老太太不是問我性格驟變的原因嗎?這就是原因,並非什麼惡靈附體。”齊嘉敏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們,“人心都是肉長的,我阿爹雖非老太太親生,卻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我和阿耀也是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我們家這麼多年以來都將老太太視作老祖宗,視作血親一般供養,敢問老太太一句為何要這麼對我們一家?”

此話一出,就連被老太太找來演戲的術士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齊嘉敏最不能接受的不單是外人的陷害,還有視為血親之人的惡毒。

她前生今世自認性情皆是不算軟弱怕事的女子,一直以來忍受著大伯一家及老太太的刻薄,不單是因為崔氏的壓製,更多的是因為他們之間的血脈親情。

而重生一遭後,齊嘉敏很可笑的發現將對方視作血親的唯有他們家而已。

“我在回來的那一天,就已經知道這一切了。之所以沒當著族長的麵點破,一來是為了不讓我阿娘和阿弟受到驚嚇心生畏懼,二來則是為了給老太太留個體麵,息事寧人。”齊嘉敏閉了閉眼睛,語帶歎息:“可現下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樁事如今唯有告官才能解決了。”

齊嘉敏話音一落,老太太一家連同術士當即嚇得麵色如土。

崔氏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才知女兒背著自己生受了多大的委屈:“嘉敏,女兒......阿娘對不住你,阿娘對不住你們姐弟啊.....對不住你爹的在天之靈。”

“嘉敏,弟妹,這都是誤會啊。這一切都是譚家致使的,我沒打算給你們往普渡庵裏送,更沒打算謀奪阿駿留下的爵位,往後這一切都不還是阿耀的。你們可別聽外人胡言啊!”齊嘉敏她大伯搶先反應了過來,臉上趕忙擠出笑容來解釋。

馬氏趕忙在一旁幫襯道:“就是,就是,譚家雖然致使我們家這麼做,我們家可沒答應啊。咱們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嘛!總提告官做什麼,多傷感情啊。”

齊耀年紀雖小,但脊背卻挺得筆直。

看著眼前這一場鬧劇,和自己姐姐所受到的屈辱,臉色發青,再是無法將這些人當做親人。

馬氏一家望著齊嘉敏姐弟狼崽子一般惡狠狠的眼神,當下不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