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西門吹雪的疑惑(1 / 3)

西門吹雪終究沒有拒接林詩音的好意,點了點頭,接過托盤放在桌子上後,接過林詩音適時遞來的手帕擦過了雙手,就坐下緩緩地吃了起來。

他吃得很慢,無論是豆角還是青葵,都像山珍一眼吃了下去。溫暖的燈火下平靜用餐的青年,林詩音看著看著,神色見見恍惚起來。

西門吹雪吃到八分飽後放下了碗筷,轉頭看向林詩音,見她神色恍惚,目光微閃,出聲道:“林姑娘,你做飯的手藝很好,不過飯菜偏甜軟了一些。”其實飯菜的味道有些甜軟,雖不如江南菜色的甜軟,但也可見做飯之人是按照南方人士的喜好練習的,而那位小李探花就正是金陵人士。

林詩音回神有些慚愧,忙道:“是我的不是,忘記了西門公子乃是北方人,下次再有機會我再按照北方人的口味做。”

西門吹雪擺了擺手,等林詩音將碗筷等物收拾停當,西門吹雪不像是坐在茅屋之中,反像是在高堂華屋之中品著名茗一般,手裏拿著粗瓷碗喝著清潭水。他見林詩音從小鈴鐺養傷的房間出來,眼眶紅紅,沉默片刻招了招手。

林詩音從看了下小鈴鐺手臂上的刀口後,心裏就難受得緊,見西門吹雪招手,也未像之前一樣避諱,走到了他對麵的木凳上坐了下來。

“你還念及你的表哥,那位小李探花?”西門吹雪沒有避諱,直接說了出來。

林詩音搖了搖頭,晚風中發絲有點淩亂,更添了幾分柔美,“我隻是後悔連累了小鈴鐺,本該受傷的是我。我也想不通,為什麼男人心中一個義字真的是比什麼都重。他不可能看著結義的大哥病死,卻能夠狠下心腸來逼迫我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或者是我不懂江湖中人的義吧。”

西門吹雪淡然道:“小李探花那種行為不叫義,叫做蠢。所謂義,本是指天下合宜之理,天下通行之路。讓妻於人,才是無情無義。至於那個覬覦結義兄弟妻子的人,更是禽獸不如,同這種人何須說義?說了反是侮辱了義字。”

林詩音聞言,沉默了片刻才擠出笑容來,“如此說來,那姓龍的定不是好人,而我表哥輕信於他還與他結交,看來他果真是將江湖中人想得太好了些。”

西門吹雪不由得看向林詩音,“小李探花是誤信了他人,所以你會原諒他嗎?”

林詩音這次卻是很堅決地搖頭,“他既能做出讓未婚妻子於他人的行為來,隻能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對我的感情絕對不深,不然哪怕姓龍的裝得再像些,兄弟義起再重要,他也做不出的。再則,怕是我一直寄居在李家,讓他以為我隻能由著他來安排,哪怕是終身大事也無法做主。不然他也該問問我心裏的想法。如今,我既然出了李園,就不打算再回去了,哪怕在滄州過著普通人一般貧瘠的生活,至少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西門吹雪聽了她的話,莫名想起了燕隨雲和花逐月這對璧人來,如果有人覬覦花逐月還有原隨雲稱兄道弟,隻怕會被他一掌拍死。

西門吹雪不再說話,兩人無聲坐在燈火搖曳的暗夜之中,好似在各自想著心事,好似又什麼也沒有想一樣。不過,自這一夜之後,他們對彼此的認識更深了一點。在林詩音看來,西門公子不過麵上冷了些而已,其實內心相當地柔軟。

西門吹雪思索自己的劍道,不急著趕路,而林詩音帶著一個受傷的小鈴鐺,也不急著趕路,半個月後,沒有遇上龍嘯雲,反是和花逐月一行三人在晉中城外的烏鵲山遇上了。

西門吹雪雖然是個劍客,但他同樣是萬梅山莊的莊主,家世不菲,一路之上借宿農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多的是遇城鎮住客棧之中,起居一律都有給打點好。這些人大約是萬梅山莊的老人,知道莊主喜靜,人人都想啞巴一樣,一天都說不了幾句話。唯一話多點的叫做連叔的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知道西門吹雪自金陵起就一路帶著林詩音主仆,那神情就像天上掉下一大塊金磚一樣,隨即高興極了。打聽清楚林詩音的身份還不止,還時不時去尋林詩音說話兒,不過兩三日功夫,便將西門吹雪的一些小愛好給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