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中最冰冷的人,卻是她眼中最溫暖的人。
雖然林詩音從來沒有說過,但是花逐月卻看得分明。她笑與林詩音道:“你用不著瞞我,我看得出來。你的眼神出賣了你。”她轉頭看了看正在和西門吹雪說話的原隨雲,眼中閃動著驕傲和溫柔至極的光芒,微笑著繼續道:“因為我和林姐姐你一樣,不但是個女人,還是個有了心愛之人的女人。所以你看西門莊主的目光,和我看隨雲的目光,其實沒有多打的差別的。”
林詩音不說話了,蒼白的臉上卻泛起了紅暈,片刻後好似想起了什麼,複又變得蒼白起來,她苦笑道:“逐月妹妹,你是知道我曾和表兄有過婚約,很長一段時間裏心裏麵隻有表哥一個人。可是現在卻對西門莊主有了好感,你難道不覺得我是個輕浮的女子嗎?再則,滄州林家早已經沒落了,除了一座老宅什麼都沒有,我這樣的女孩子,實在是配不上西門莊主的……”
林詩音這樣說,是她已經知道了西門吹雪的身份了。不但是江湖中最富有盛名的劍客,家世也很好,他的萬梅山莊據說和江南的花家一樣,不但是北武林最為美麗最有詩意的地方,財勢也一樣不讓於人。
花逐月卻是抓著林詩音的手,正色道:“在林姐姐眼中,江南花家如何呢?”
林詩音不知逐月的用意,卻還是直言道:“我聽聞江南花家富甲天下,逐月妹妹的幾位兄長均是人中龍鳳,無論是入朝為官還是經商、行走江湖,都是佼佼者。所以江南花家,自然是讓人矚目的大族了。妹妹身在這等人家之中,卻並無驕縱之氣,還同我這孤女結交,我心中不知多歡喜呢。”
花逐月又道:“那隨雲呢?在姐姐的看來,雖然外頭說是海外隱士人家出身,但自然是出身不如我了,對不對?”
林詩音頓時知道了花逐月的用意,她忙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不一樣的,我聽說原公子的武功極高,也懂得音律等風雅之事,況且與妹妹又是青梅竹馬地長大,情分不同,怎麼可能與我的情形相比較呢?”
“可是在外人眼中看來是一樣的啊!”花逐月笑道,“若是真要在意他人的目光與說辭,我爹娘就不會同意我和隨雲在一起的。到底好不好,隻有本人才知道。而那些說你配不上西門莊主的人,我猜純粹是嫉妒你呢。我反是覺得你看上西門莊主,那真是他家祖上菩薩拜得好。不然以他那冷冰冰的樣子,隻怕得孤獨終老啦。在則,你擔心的這些,也許在西門莊主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問題。不信,你親自問問西門莊主呀。”
花逐月說完,就拉著林詩音,在她驚訝聲中飛出了馬車,一把將她朝著騎馬的西門吹雪推了過去。
眼見西門吹雪準確輕柔地接住了林詩音,她才被原隨雲拉到了馬背之上。
原隨雲點了點她的鼻頭,輕笑道:“你真是想做紅娘呀?我瞧著西門莊主是個有成算的人,他如果真對林姑娘動心了,定不會隱忍不發的。”
花逐月有點兒得意地笑看了原隨雲一眼,“你是不懂得女孩子們心裏的想法。我既是林姐姐的好朋友,自然該幫她解開心結的,不然讓她心中一直藏著自卑啊什麼的,以後相處出了問題了可如何是好?遇見了一個李尋歡已經夠倒黴啦,以後還是開開心心地才好呢。像林姐姐這樣的溫柔可親的女孩子若是得不到幸福,也太沒天理了。”
“那是你小看了西門莊主,不信我與你打賭,說不得不出三個月,我們就能喝上西門莊主和林姑娘的喜酒。”原隨雲極有信心地看著花逐月笑說。
花逐月仰頭狐疑地看著原隨雲,“是不是西門莊主和你透露過什麼啊?不然你怎麼這麼肯定呢?”隨意又有些小嫉妒,“他們認識才多久就要成親啊?我們倆也不過是爹娘同意了,說是定下了親事呢,還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成親,哎——”
花逐月的嫉妒和惆悵的小表情,引得原隨雲大笑起來,好半天才停下。他摟緊了花逐月,含笑道:“我本以為是我一個人盼著成親呢,不想逐月你也和我想得一樣,嗯,我們倆果真是心有靈犀呀。”
花逐月都快被原隨雲笑得羞惱起來了,她使勁兒地推了他一下,不滿地嘟嘴道:“你到底什麼意思啊?難道不想成親啊?”
原隨雲也不管馬車上小鈴鐺看戲一樣盯著他們倆人瞧,竟是低頭親了花逐月雪麵含粉的臉頰一下,低聲帶笑道:“如果今年你的生辰,我們還在這裏,那麼就在花家成親吧。你覺得好不好?”
花逐月聽了又驚又喜,一點兒也不在扭捏,雙眼笑成了兩輪半月,“好!不過等我們回了無爭山莊,還得再補一次婚禮才成。不然總覺得有點對不住原老莊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