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表妹已經是他人的妻子了。至於你的親事,我已經答應了。你莫非是要我做無信之人?”李尋安平靜無波地目光看著李尋歡,“你若真的不願意娶,我也不勉強你,隻是從此之後,你我兄弟恩斷義絕,你再也不是我李家之人!”
老管家聽著這兄弟二人的對話,早已是老淚縱橫了,此時再也忍不住地跪下,朝著李尋歡磕頭跪求道:“二爺,你就答應了大爺吧!你這是要逼死大爺啊……”
李尋歡的眼前驀然浮現最後一次見林詩音的情形,眼中突然有淚珠低落,他低下了頭,啞聲道:“好,我答應大哥娶妻……”
李尋安心中一鬆就暈倒在椅子上,李尋歡看著小廝長隨們忙碌的樣子,心裏空空蕩蕩的,好似什麼都沒有一樣。
次日李尋安醒來後,避開了李尋歡叫來老管家交代道:“林表妹雖沒嫁成二弟,但終究是在李家長大,林家又沒有什麼人了,我們合該替她準備好嫁妝等物。隻是我的身體不適合長途跋涉,二弟那樣子去了隻會鬧笑話。老叔,這事我就托給你辦了。你也是看著林表妹長大的,你親自送嫁妝北上,也去見見那位西門莊主,是不是真的對表妹不錯。”
老管家忙連聲應了,他見李尋安的精神不濟,心中又是擔心他若北上去,李尋安有個不好可如何是好?隻是,李園實在是人丁凋敝,走出李尋安的房間,看著夏日裏樹木蔥蘢卻無端讓人生出淒涼之感的李園,他心中頓時倍感淒然。
萬梅山莊內,婚禮諸事自有管家和下人張羅忙碌,西門吹雪不過吩咐幾句,便多數時候都在與原隨雲過招。至於花逐月,自然是和林詩音在一起說笑,眼見婚期將近,而林詩音也一日比一日焦躁不安來,她隻得拉著林詩音出了屋子,到了梅林中信步閑逛起來。
“詩音姐姐,這兒到了冬天梅花盛開之時,不知有多美。便是想著以後能夠常賞美景,也該高興呀。”花逐月在梅樹下旋身,卻是想起了桃花島,“我師父的桃花島每到春天,桃花如雲霞將整個島都覆蓋了,不知道有多美。我整整看了十年,還不覺得夠呢。”
不知是花逐月的話還是外頭的空氣新鮮些,林詩音覺得胸中的焦躁去了不少,她微笑道:“逐月妹妹想桃花島,可以找時間回去看看的。至於萬梅山莊,最美的時候是在冬日,到時候自然是歡迎妹妹來做客的。”
逐月想起桃花島,惆悵地笑了下,就是這萬梅山莊,她也不知是否能夠看到梅花帶雪的美景了。
“小姐,小姐……”小鈴鐺的呼喚聲遠遠傳來,花逐月和林詩音趕緊走了過去。
小鈴鐺一見林詩音就急道:“小姐,老管家來了,他帶了許多東西過來。說是奉大表少爺的命來給您送嫁妝的。”
林詩音一愣,腦中頓時出現了大表哥李尋安模糊的身影。心中微暖,轉頭看向花逐月,“妹妹,隨我去看看吧。”
花逐月本就有些好奇,聞言忙拉著林詩音跟著小鈴鐺去了。
“……李管家說了,金陵來此路途遙遠,大件的家具之物就沒給準備,多是給小姐你準備的珠寶、田產等物。”小鈴鐺邊說邊看著林詩音打開了一隻隻木箱子,隻見各色珠釵、玉鈪、寶石、耳環、手釧……等等裝滿了三箱子,全都燦爛華美,閃閃生光。而另兩隻箱子裏,一箱子黃金,一箱子銀錠,再有一隻小木匣子裏穿著一疊地契。
不說林詩音覺得太厚重了,就是花逐月卻暗自咋舌,這李家大爺倒是個財大氣粗之人呢。又見林詩音要見李家老管家,她也不好打擾,便告辭往西門吹雪和原隨雲過招之處行去了。
原隨雲手中罕見地拿著一柄長劍,與西門吹雪正打鬥得格外激烈,兩道淩厲劍氣相撞,誰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隻因他們都非常地清楚,即使是一個小小的破綻,很可能就會敗於對方手下。
西門吹雪的劍意也不像從前那般寒冬雪,凜冽之中帶有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輝,就好似寒冬終會走到盡頭,春意暗藏一般。
可以說西門吹雪當真是用劍的奇才,不過短短數月,劍法和劍意就用了脫胎換骨之感。劍鋒劃過,好似秋日豔陽真灼灼生輝,萬物同唱。
不過他對麵的人是原隨雲,在練了九陰真經之後,內力並不弱於西門吹雪之人,雖然他更喜掌法對敵,但他的劍法也不弱,尤其是在獨孤求敗指點過之後,可以說,他已經將諸種擅長的劍法融於一起,一旦出劍,他整個人就如一柄光輝的利劍,儼然做到了人劍合二為一,再無破綻可尋。
西門吹雪雙眼大亮,哪怕他尋不見破綻,不知從何處下手,可手中的烏鞘劍卻隻是平舉胸前,好似刺破層層遮掩,緩緩地朝著原隨雲刺去。就像一根細針終於刺向布帛一樣,他終究找到了破原隨雲這人劍合一之法。
旁觀的花逐月摸著自己撲通撲通急跳得心髒,雙眼亮得攝人,果然高手對招,即使旁觀者也受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