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何歡(1 / 2)

風月場的女生都會用假名,我第一天去的時候媽媽拿著簽到的本子問我叫什麼,我想了一下說叫笑笑好了。後來有一天,經理登記我身份證的時候跟我說,你這名字誰起得,跟藝名似的。

何歡,何歡,我在嘴裏念叨了一會兒,覺得還真像,要是在小說裏的女孩沒準就真叫這個名了,可惜這是現實中,身邊的女孩名字都挺普通的,不叫阿什麼就是小什麼,要不就是AABB的隨便來,比如我這一屋,甜甜鬧鬧琳琳樂樂,隨便我就能拽出來一長串。

和我關係很好的一個女孩叫給自己起名叫明明,我知道以後跟她說你這個名字也太隨便了,一下子就能讓我想起來以前英語作文上的李明和韓梅梅,當時她坐在桌子上輕蔑的朝我噴了一口煙說,名字起得再好聽也是出來賣的,這話說得我啞然。

其實相處的時間長了,你就會覺得風月場裏的女生也不錯,至少她們大部分人性格都挺耿直的,比如有一次我聽到一個女生在打電話說要退學,我當時剛來不知道別人的事要少管這個道理,就隨口問了一句她為什麼退學,當時她回了我一句,上學哪有在這掙得多,我又啞然了一次。

有時候夜場裏的女孩和媽媽們就和大學老師一樣,不斷想要給你洗腦,比如我最常聽見的話就是,客人摸你還給你錢,男朋友摸你給你錢麼?客人睡你還給你錢,你男朋友睡你給你錢麼?於是在媽媽孜孜不倦的教導下許多姑娘都“下了海”。

所以我一直最慶幸的事就是在這個場子呆了半年還沒被洗腦,這應該可以說明我是個意誌堅定的人,不過這也不全是我意誌堅定的問題,實際上如果我前腳敢出台後腳就馬上有人來打斷我的腿,說不定還會傷及那個無辜的嫖客。

半夜我頭昏腦漲從場子出來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夜色中“華馳”兩個字在彩燈的圍繞下熠熠生輝,光看表麵你根本不會知道它裏麵已經腐敗成了什麼樣子,其實我一直想不懂為什麼夜總會總要給自己起個這麼霸氣的名字,這真是個人愛好問題。

明明在我後麵扶著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攔了一輛出租車,估計今晚又能做一筆好生意。

明明走之後我剛想攔車就有一輛車開到了麵前,車床緩緩搖下,我在心裏罵了一聲娘,流年不利,簡直流年不利!

“何小姐,先生讓我來接你。”夏冕從車上下來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明天學校有事,能不能不去。”我可憐兮兮的看著夏冕,希望能博得他的一點同情。

結果是夏冕直接無視了我,“您如果有事的話最好自己給先生打電話,不要難為我們。”

我猶豫了一下,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沈冬帛那個變態接到電話後的反應,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提議,“走吧”我坐進車裏關上車門,不難為他們就要難為自己,我是個好人所以寧願難為自己。

夏天的天本就亮的早,我和夏冕到沈冬帛的住處的時候天都有些微微亮了,我看了一下手機正好是淩晨三點,沈冬帛這個時候還沒睡真是變態至極。

我跟著夏冕小心翼翼的上樓,到了沈冬帛房間的時候夏冕打開門退後一步讓我自己進去,我看見沈冬帛背對著我站在窗戶前麵,估計是心情不太好,我回過頭想向夏冕求助結果他卻把門關上了,他大爺的。

我站在原地猶豫了半天要不要去跟沈冬帛打個招呼,又怕打完招呼他伸手就是一耳光招呼在我臉上,我今天已經抽了自己太多耳光了不想再挨打了,這麼想著我竟然覺得兩個臉頰和耳朵都微微發疼,這就叫“被打耳光後遺症。”

“你想什麼呢?”沈冬帛轉過身來問我。

聽到他問話我嚇了一跳,腦筋一下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絕對不能告訴他我在害怕他打我耳光,因為這樣就穩穩會被抽耳光的,我想了半天才側麵回答他:“用不用我去換衣服。”我現在身上穿的還是在夜場上班的連衣裙,上麵的煙味熏的我自己都想吐。

沈冬帛沒有說話,徑直繞道我的身後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把我提起來就往外走,把我扔到門外以後才丟下一句話:“先去洗澡!”

我被關在門外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澡,意外的是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竟然看見沈冬帛在我的房間,這讓我不禁有些緊張,害怕他又抽我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