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的是造化弄人,這難堪的一幕,她躲躲藏藏的一幕……
唐心靠著椅背,有些疲倦卻不舍地隔著貼了膜的玻璃盯著他的方向。
他是她心中的一片聖土。
她卻吐了一地。
不一會,
他的車開走了。
車裏載著那個要他抱抱的小女孩。
未來得及做過多揣測,唐心的手機響了。
“結束了?”電話那端是唐心的合夥人。
“嗯。”
“那個投資人怎麼樣?”
“就是一臭流氓。”唐心毫不隱晦地罵道。
“……對不起,我這時候居然不在。”
“欸,又不是沒遇到過。”唐心輕笑,“那話怎麼說的來著,身懷寶藏,總會遇到幾頭餓狼。”
“你心態倒是越來越好了。”
“跟你學的。你那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算順利,她說還要考慮一下。看表情,是心動了。”
“我們開的條件很優厚,和我們合作不虧。”
“嗯,我回來細聊。你早點休息,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好。”
掛了電話,唐心視線落在已空的車位,空空的胃裏反酸,腦海中開始回放剛才與他對視的那一幕。
他還是那張撲克臉,薄唇總是抿著,澄澈銳利的一雙眼用帽簷蓋住鋒芒。下顎的輪廓清晰,卻還透著一股少年的清瘦。他有哪裏與過往不同,可又似乎不曾改變。
唐心始終堅信他們會遇見。世界雖大,兩個隨機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認識對方,可兩個糾纏至深的人,即便天各一方,冥冥之中,都會有一根若有似無的線將他們牽扯起來。畢竟記憶已經融進了身體,而當一個人真想見到另一個人,總是會有辦法的。
今日之前,她預想過千萬次他們再相見的畫麵,在雨後,在晴天,在街邊,在店裏,地點時間不同,可無一相同的,是她妝容齊整,麵帶微笑,她想象自己悠然地走到他跟前,擺出大度的姿態,輕描淡寫地與他問候一句,好久不見。
她期望能在他的眼裏看到欣賞,就算已無留戀。
因此,這個版本的相遇,殺了唐心一個措手不及。她隻能扭過頭。
心如擂鼓,卻置若罔聞。
直到這一秒,他已經離開五分多鍾,她的心髒卻還在胸腔裏快速地跳躍不曾平複。
原來有些人,隻需一眼,就掀起驚濤駭浪。
“哆哆。”有人敲著玻璃窗,唐心深吸了一口氣,搖下窗。
“唐小姐?代駕。”
“嗯。”唐心把車鑰匙遞到對方手裏,“走吧。”
代駕師傅驅車,紅色的轎車在夜色中穿行。車燈如流,與霓虹同輝,夜被照得昏黃。唐心放低車窗,任憑潮濕悶熱的風灌進來。
師傅誇讚著她的車性能如何好,又在脾氣有些暴躁的時候大聲謾罵加塞的車,唐心都像是聽不到一般,沉默地看著窗外過眼的景色。她最近總會在煩躁的夜裏自己開車去兜風,看著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倒退,就好像把所有的情緒都甩在腦後。
今天不同,無論怎樣的車速,怎樣的霓虹,都洗不去她腦中不斷出現的那張臉,那個人。
ctrl。
她認識他時這個名字還不為人知,她認識他時……